“阿婆,小子知道這個決定傷了您老的心,畢竟您也是看著我長大的。更如同您所說,父親和您的一片苦心。但今日做出這個決定,並不是一時之氣,而是林氏的所作所為的確枉為人.妻,有傷風化。”
說到這裡,趙珩還狀似厭惡地看了林玉茗一眼。林玉茗正筆直地站在堂下,她可不想跪著。
“什麼?!有傷風化?”胡永仁聽到這,眼睛睜大了。他捋了捋自己的小鬍鬚,狀似不信地問道,“趙家大郎,你將此事說清楚。”
“昨日我從雄安縣回來,抄了近路。在蘭溪村這邊,就是那處淺灘那裡。正巧看到了林氏衣衫不整地在河裡做些什麼,”趙珩說到這明顯閉了閉眼,頭撇向一邊,不願再說下去。
胡永仁聽到這倒是明白了。他看看林氏,
“林氏,可有此事?”
“是。”林玉茗仰頭說道,“我只不過是在河中撈魚。”
“撈魚我不能去撈嗎?”趙珩質問道。
“你能撈,但是你人呢?”林玉茗冷笑。
“等我回來即可。難道我還能丟下你們母子不管?”趙珩不悅。
“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林玉茗無語。
“林氏,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就問你,你為什麼大庭廣眾之下,鞋履未著,衣衫不整?”趙珩冷聲。
“我下河抓魚,難道還要穿鞋子不成?”
“住口!阿婆,里正,你們可聽到了,林氏此時尚不知悔改。如此作為,有傷風化,有違人婦。我趙珩若不休妻,豈不是要被他人恥笑?”趙珩從椅子上走下來,當即在堂下拜道,
“還請兩位秉公處理。”
“林氏一向本分老實,”胡永仁看了看趙珩,這趙大自從那日沒有摔死,就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要休妻,他可不得弄弄清楚,裡面是否有什麼隱情。
“這休妻之事可不是小事,關係到女子的名節。單憑你趙大一面之詞,難以服眾。”
“小子也曾讀過幾年書,當然知道此事不可胡說。正如阿婆所說,林氏為我趙大生了六個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但此事實在讓某寢食難安,我若不在,不知林氏還會做出什麼事來。二位不信,我有人證。”
“誰?”胡永仁看了看在場眾人。
“便是在下的同窗,周軒。昨日他與我一道回來,且回村的時候南岸有不少村人看到,其中也有鄧婆婆和鄧丞哥。”
“……周軒可在此處?”胡永仁當即問道。
“是我。”周軒從椅子上站起來,向鄧阿婆和胡永仁拱了拱手,“珩兄所言不差,某確實與其一同回來,也看到嫂嫂……”
周軒看了看嫂子,對方毫無所懼的樣子令他心中有些不忍。“……當時的確衣衫不整。若我早知是嫂嫂,也不會多看一眼。”
“嫂嫂,對不住了。”
“周兄弟,你不必介懷。此事是我和夫君家事,你只不過說出了事情經過而已,談不上對不對得住。”林玉茗當下欠了欠身,“既然此事已經明瞭,還請胡里正即刻便讓我簽了休書。我好與我兒一道離開趙家。”
“我且再問一遍,趙珩你是否打定主意了?”胡永仁再次看向趙珩。
“小子心意已決,今日情願立休書,任林氏隨意改嫁,與某不再想幹。”趙珩再次拱手拜道。
“行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便籤字畫押吧。”胡永仁從袖中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休書,遞給趙珩。讓趙珩和林氏先後簽字按手印。
林玉茗看著趙珩在那張休書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她也按了手印。畢竟“林氏”可不會寫什麼字。
雖然咬破手指的時候,真的有些疼,但她此時心中一片輕鬆。
終於不用再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