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楚楚一腳踹開房門,衝到床榻前,果然床榻上空無一人。
她垂下的手緊攥成拳,扭頭剛要高聲喊人來,就瞥見旁邊的貴妃榻上躺著一人。
任楚楚舒了一口氣,快步上前去喚他,可還沒等把人喚醒,手先是感受到了一陣異樣的溫熱。
她揉搓著手指,綿密的觸感讓她意識到了什麼。她連點猶豫都不敢有,立刻找到火摺子,點燃了房間內的燭火。
再借著燭火,往貴妃榻上一看,慕容安身上那不是血還能是什麼!
“來人啊!來人啊!”
任楚楚高喊聲把下人驚醒,下人跑來,還沒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任楚楚支去找郎中了。
等郎中趕來診治,任楚楚院裡的人也幾乎都鬧了起來,燈火通明的。
綠雯面色複雜的看著床榻上臉色難看到可怕的慕容安,再一想起院門口那些打暈的侍衛,就算不問什麼,也猜到了大概。
郎中緩慢的收回了手,扭頭對任楚楚說道:“小姐不用擔心,公子只是急火攻心,一時吐血,服了藥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只是要注意這些日子不要再有過多的情緒波動了。”
他又叮囑了一些事宜,便寫了一張滋補的藥方給了下人。
儘管聽郎中這麼說,任楚楚還是不怎麼放心。若不是她已經與五柳先生鬧掰了,她一定要將他找來,方可安心一些。
可她不知道她所想找的五柳先生就她頭頂的房樑上。
姚五長吐了一口氣,對著李承燕無聲的說道:“還好趕上了。”
李承燕臉上的得意之色滿滿,也用口型回他:“如果不是我機靈,這小倌的身份也要被戳破了!”
任楚楚不知頭頂兩人的對話,她的視線從慕容安面無血色的臉上,逐漸移動到了他被被子遮蓋住的雙腿上。
“他的腿有醫治的可能嗎?”她詢問郎中。
郎中摸了把自己的鬍鬚,“如果是後天受傷,自然是有醫治的可能。但這位公子明顯是天生的母胎受損,加上又過了這麼多年,難治啊!”
郎中見任楚楚眼眸快速的黯淡下來,忙又道:“但也不是絕對沒有醫治好的可能的。小姐可知道雪蟾丸?”
房樑上還在沾沾自喜的李承燕,一聽見“雪蟾丸”三個字,心一涼,差點脫口而出:“完了!”
他還沒等朝著姚五使眼色,任楚楚驚訝的話就飄飄悠悠的傳到了他的耳裡。
“雪蟾丸?可是先帝賜給當今太后的那顆?”
“正是。”郎中點頭應答,“世人皆知雪蟾丸珍貴無比,卻不知它的價值到底在何處。”
任楚楚順著他的話試探的推測:“您的意思是雪蟾丸的功效在於醫治腿疾。”
郎中的“正是”兩個字,徹底讓李承燕和姚五的心墜入了深淵之中。
任楚楚如今可算是明白為什麼五柳先生一定要雪蟾丸了,原來一切都是為了醫治慕容安的雙腿啊!
她冷笑連連,胸腔內更是怒火中燒。
等綠雯把郎中清了出去,任楚楚才冷諷出聲:“慕容安真是好大的算盤啊!我豈能讓他輕易如了意!”
綠雯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勸道:“小姐時候不早了,您早些歇著吧。公子這般,奴婢派人來照顧。”
任楚楚想也不想的拒絕:“不用了,他由我親自守著。”
這話明顯嚇到綠雯了,她倉皇說道:“小姐萬萬不可啊!這事若是傳出去,有損清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