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府上,未到深夜就已經人聲稀少了,連守夜的下人都開始打了瞌睡。
誰人不知,六皇子慕容康因為在陛下壽辰上搞小把戲,被陛下不喜,關在府上面壁思過。
這說只是面壁思過,但放出的日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說不定就是前往燕國為質的那一日。
慕容康在壽辰中途就被押了回來,一直都關在府上,訊息不通,故而也不知道壽辰後半段任楚楚當眾求賜婚的戲碼了。
他還在憤恨的想著,等慕容毅放他出去,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給任楚楚一個教訓,把他這幾日受的苦全部討回來。
慕容康這麼想著,連眼裡都淬了狠毒。
可就在此時,悄無聲息的外殿突然傳來一聲門被人推開的響聲。
“吱呀——”
在這個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格外的突兀。
慕容康起先以為是守夜的下人,朝著外面喊了兩聲,但不見回應,反而是有詭異的腳步聲正在一步步的接近。
也不知道為何,一直大膽的慕容康心裡突然有點發毛,後背更是滲出了些許冷汗。但大膽子還是驅使他走下床榻,往殿門小心翼翼的靠近,靠近的途中還順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個瓷瓶,當做必要時保命的利器。
他還沒等走到門口的位置,殿門卻被人從外推開了,藉著透過窗柩的幽幽月光,他看清門口那兒的一副光輝霽月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安。
慕容康悄然舒了一口氣,把瓷瓶隨手放在一邊,吊兒郎當的朝著慕容安說道:“你怎麼突然來了?這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吶!”
他話語裡對著皇兄毫無任何敬意可言,甚至還有點不屑。
慕容安對於他的無禮似是習慣了,側頭朝著姚五示意,姚五立刻上前點燃了屋內的蠟燭。
因為燭光的照亮,殿內這才有了一方小天地。
慕容康閒散的靠在桌子上,斜眼瞅著慕容安,“你怎麼還沒走呢?不怕啟程晚了,燕國國主動怒,可沒你好果子吃呢!”
他轉念一想,又笑道:“不過也是,馬上你這個掃把星就永遠都瞧不見了,這輩子再也踏不進大楚一步,有點留戀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慕容安只是笑意盈盈的看著他,一聲也不吭。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但那又什麼辦法呢,誰叫你自己的命不好。生來就是一個賤婢的兒子,不得父皇的待見。就算貴為皇子,那又如何,終究改變不了你體內的低賤血脈。”
慕容康一步步走上前,彎腰,用手拍打著慕容安的臉頰。“三皇兄,做人啊,要學會認命。”
慕容安垂頭輕笑,抬頭看向他的目光盡是同情之色,他不急不緩的開口:“對呀,做人要學會認命,六皇弟你認命嗎?”
慕容康從他同情的眼神裡,突然感受了一絲詭異的氣息,“我認命做什麼!我又沒有低賤的母妃,我又相貌醜陋,身有殘疾,我更不需要出使燕國為質,我認什麼命!”
他說完,又把視線瞟嚮慕容安,見他還是那副滿是同情的模樣,心裡有點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