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雯看著猶如死屍一樣被抬起的周玉琴,嚇得魂都丟了,緊攥著任楚楚的衣角。
“小姐,周姨娘怎麼一動都不動啊?萬一她真摔出個什麼好歹來,這可怎麼辦啊?不會出什麼人命吧?”
任楚楚一路上由著她在身後自言自語,也不答話。直到周玉琴被抬進房裡躺下,宮人出去叫太醫的時候,她才慢悠悠的從髮髻間抽下一根簪子。
月光透過窗柩上灑進,照在髮簪上,讓髮簪散發出獨特的幽光。
綠雯看了,不知為何不寒而慄。她顫聲詢問:“小姐你這是要作何?”
“你不是怕她一睡不起嗎?那就扎醒就是了。”
說話間,任楚楚的簪子朝著周玉琴渾身肉最多的地方狠狠扎去。只聽見“嗷”一聲,周玉琴像是詐屍一般,從床榻上直挺的坐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身上傳來的隱隱疼痛,還是因為任楚楚瞧著她陰森笑道:“周姨娘醒了?”周玉琴開始不受控顫抖起來,她一個勁兒的往後退去,看向任楚楚的視線裡再無蔑視與挑釁,只剩下無邊無盡的恐懼之色。
任楚楚瞧著她這副模樣,笑容加深,才要說什麼,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其中還夾雜著暗含怒火的質問:“她在哪?你們是怎麼看著夫人的!”
周玉琴一聽這個熟悉的聲音,原本絕望無光的眼眸瞬間一亮,像是見到救世主降臨一般,連鞋也顧不上穿了,光著腳就衝了出去。
剛好與急匆匆走進來的任弘方撞了個滿懷,她也管不了什麼了,把自己之前所經受的一切都化作委屈的淚水,在任弘方的懷裡傾瀉出來。
任弘方本來就因為任露露臉的事整得焦頭爛額的,還沒等弄清楚到底會不會有留疤的可能,宮人就又傳來了訊息,說是周玉琴從樓梯上突然摔了下來。
他記掛著周玉琴肚子裡的孩子,連任露露也顧不上了,掉頭就跑來了這裡。
此時一見周玉琴還能安穩站在地上哭泣,他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行了行了,別哭了,肚子裡還有孩子呢。你好端端的怎麼就從樓梯上掉下來了呢?”
他安慰的同時,視線還似有若無的瞟向周玉琴平坦的小腹,生怕她肚子裡這個小東西出了什麼事。
周玉琴聽他提起這茬事,整個人更委屈了,眼淚掉個不停。
“老爺,妾身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得罪楚楚了。莫不是因為今晚露露得了陛下的讚賞,楚楚眼紅了不成,對我不僅惡言相向,竟然還將我從樓梯上直接推了下來!”
“什麼?!”
任弘方轉頭怒視任楚楚,眼神像是看仇人一般嚇人。他也不聽任楚楚的任何解釋,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給任楚楚痛快的一巴掌。
“你這個孽障!”
這一個響亮的巴掌聲,把屋裡所有人都打傻了,所有人看著任弘方和任楚楚一聲不敢吭。
任楚楚緩慢的抬起頭來,頭髮被打散了,有幾縷髮絲垂落下來,遮擋住了她大半張臉,連同她眼裡的狠戾之色也一同遮住了。
她雖沒有半點反應,但任弘方明顯感覺到周身的氣氛在飛速凝結。他怒瞪著她,警告道:“你想幹什麼!還不服氣嗎?”
就在所有人以為有一場世紀大戰要爆發了時候,任楚楚卻是一甩頭髮,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