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打的昏天黑地,這一刻卻如此寧靜。
大火將城牆燻的烏黑,插在垛口還沒倒的衛旗破的像街口乞丐身上的破衫爛衣。
無眠撤去身法,一道綠光散盡,靈氣衝擊如同一塊石頭丟入池塘,砸出的漣漪吹散漂浮的落葉。
“人稱護國地聖的黑袍神僧弦陽大師,果然令人欽佩!”
“國師別來無恙,今日還虧得無眠國師點到為止,我大夏將士才能逃得出去,老朽在此代僥倖免死的將士謝過國師!”
“地聖弦陽大師手下留情,也是不想衛國將士枉死,菩薩心腸!”
弦陽以死渡人,還菩薩心腸?弦陽只能行一僧禮,一笑度之。
“貴國皇帝御封的護國八子大漠龍王擇良木而棲,來我大衛,三年以來每每講經論道,都有百姓提及,實則人間佳話。不知道大師每日參禪悟道,何時也能來我大衛助吾皇教化百姓呢?”
無眠這就是赤裸裸的嘲笑,一則諷刺秦子生,秦子生已死,他不會不知,二則誰不知這黑僧殺人無數,指望他屠城還可,教化百姓?實為笑話。
弦陽怎能不知這糟老頭子是在笑話自己,不想再和他爭辯這些。
“多謝國師抬愛,老朽不喜這戈壁的苦寒!”
無眠微微一笑,“再打下去,徒增傷亡。不如就此罷兵和談,大師意下如何?”
“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這十萬徵衛軍只是討伐大衛背信棄義,辱我大夏,只要大衛誠意十足,撤軍,也不是不可!”
無眠知道弦陽的意思,無非還是交出趙言寺方能罷兵。
“背信棄義?這從何說起?”無眠裝作若無其事。
“世子趙言寺無端離夏,不該給大夏一個交代嗎?”
無眠哈哈大笑,“大師說笑了,何為無端?世子言寺已經冊封為大衛太子,太子秘密歸國,也是為保安全,畢竟事關國體,大師,你說有何不可?”
弦陽一時竟無言以對,趙言寺居然當了太子?本想一個不受待見的世子,真是事物常態。
“大師不如先行回去和郡主商量,畢竟我言寺太子和嘉寧郡主尚有婚約,今晚我城中設宴,還請郡主賞臉,不談退兵也可先談婚約。”
弦陽此行就是為了保郡主解除婚約,既然如此不如回稟郡主再行決定。
“就依國師之言,不過郡主是否赴宴,老朽卻不敢保證。”
“那是自然,郡主意願自當遵從,如若上邦貴客願止兵戈,與我西陲小國軍民同樂,那便是功德無量!”
“不知趙言寺是否出席?”弦陽想起最重要的人應該是趙言寺。
“太子殿下正在趕回來,想必夜宴之時能夠趕來。”
“好!”
“今夜南城將軍府設宴,我們在南門恭候郡主和大師大駕!”
“甚好!”
西門太遠,北門還在處理戰死的軍民,東門已經被打成稀巴爛了,不從南門進城難不成要飛進來?
戰局也就暫時這樣了,大夏衝殺的死士十有八九都是重犯或者他國俘虜。
本國精銳並未嚴重受損,損失點糧草輜重什麼的,退兵會談也基本能從衛國敲詐而來,只是費點時而已。
可對於衛國而言,時常以各種理由受夏軍襲擾,長此以往死傷不少。
大夏的國策讓周邊各國發展滯後,自己也可以永遠以逸待勞,奴役各國,最終的結果便是各國內亂不止,民不聊生,天下歸一便水到渠成。
想法很好,可是時間跨越那麼多代,誰敢保證哪一朝哪一代不會出現問題,讓大夏國無法控制?或許就是這一朝呢,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