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昔之拉著小酒又重新走回何夢夢身旁,既然她不懂,就叫她好好看看,讓她懂得什麼是共情。
這時何掌櫃終於說話了:“你這個丫頭,就是太倔強。父親也是一時著急才責備你,你怎麼可以就這樣獨自跑出去!”
何夢夢沒回應,只是默默地垂淚,何小妹也抱著自己的姐姐哭個不停,現在的情況可把小酒搞糊塗了。
但是暮昔之卻有話想說:“掌櫃的,雖然你是一時心急,但是畢竟何姑娘沒有做錯什麼,不過是累了想休息一下才會失了織錦。
本來織錦丟失了,心中最難過的便是她,你再這樣一罵她,她心中自然是不好受的!”
暮昔之是在替何夢夢爭辯,也是在為自己。
暮昔之替啜泣的何夢夢訴說心事,又何嘗不是在說自己的心事。
付出得不到肯定,仿若自己是全世界最失敗的那一個。
他是一名孤兒,是師父在遠赴摩雲山道法交流途中撿到的,他跟著師父在機關壇長大,一直是刻苦努力。
小時候他為了能得師父的誇獎,可以天不亮就起來練劍,從早到晚都只學習。
只可惜,縱然是如此,師父也甚少讚賞。
他希望師父看到他的努力,所以反覆琢磨一件機關獸,希望做到最好的樣子,可是師父最多也只是點點頭。
想起小時候跟在師父身後,纏著他傳授自己頂尖的機關術。
為了能御劍,他整日苦練,希望能與劍合二為一,做到御劍飛行。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不斷鞭策、激勵自己,不過是因為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成為師父的親傳弟子。
這樣他就可以如百穀大師兄一般,在摩雲山道法交流時,站在師父的身邊。
可是無論他再努力,再認真,御劍術與機關術俱已是普通門徒中的頂尖,師父也總是一句:“不夠!”
若只是這樣,他倒也不罷了,可雲夢山中偏就有一個師父親封的東山靈族受了師父的青睞。
說是靈族,左不過就是東山島曾經的妖族。
百年前,師父在東山島的雲夢山中設下機關壇,東山島便來了很多尋仙問道之人。
人們在這裡安營紮寨,逐漸形成了一方家園,取名為“求仙鎮”。
妖族一直與這裡的人們和諧相處,師父便替他們改名“東山靈族”,還將他們遷進雲夢山谷的神木林中。
靈族長老也漸漸在機關壇學習,還教育靈族眾人要一同學習,好早日得道。
師父聽了便大開方便之門,讓他們都入了機關壇,更是親自悉心教學。
可名字變了,他們依然是妖,擁有與人們不同的暗紫色面板。
這些樹人是修行百年的妖,如何能用同往的衡量標準去對比?
他是靈樹所化,數月便能掌握常人十年所學,尤其是學習機關術,更是易如反掌。
這幾年少年逐漸長大,將更多的心思放在機關術上,靈族長老的機關術終於漸漸不如少年。
他認為,論御劍術與機關術,自己的付出與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可惜,努力得來的也不過是師父的一句“還不夠”。
他心中委屈,這麼多年他所有前行的動力都因為師父的視而不見而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