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珠瞟了冷風一眼,主動把撿來的柴火放在備用,還挑些乾燥點的加進火堆裡,冷風拿著草藥轉身在旁邊搗鼓起來。
無情也來到旁邊烤火,大家各忙各個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槐珠突然從懷裡掏出幾顆野果遞給我:“我怕小姐餓了,沿途採藥的時候看到些野果就摘回來給你充充飢。”
冷風后知後覺也從自己懷裡摸了幾顆野果出來,遞給無情幾顆:“眼下條件艱難,只能將就著湊合了。”
無情接過野果隨便往衣服上擦了擦,直接開吃。
我接過槐珠遞來的野果,又給了兩顆給凌虓,結果凌虓微微搖頭。
應該是箭傷的痛苦讓他吃不下任何東西。
冷風邊賣力搗草藥,邊觀察著草藥的成色,十來分鐘後,他對我們說道:“草藥好了,可以備用了。”
槐珠連忙拿出自己的帕子把草藥包裹起來,連草汁也沒浪費,這些草藥能止血消腫,眼下大家都沒帶金瘡藥,只能就地取材。
無情連忙三兩下把野果塞進肚子裡,然後在身上擦了擦手自告奮勇:“我來吧,你們姑娘家迴避。”
冷風點點頭。
槐珠對我伸手,我扶著她起來,然後跟她在旁邊站著。
我滿是擔憂地望著凌虓,關於療傷解毒的橋段我也看過不少,大部分也都瞭解。
在醫療落後的朝代,稍有差池就容易送了性命,何況凌虓這種箭入背心,就算能取出來,在取箭的過程中,凌虓同樣痛得生不如死,因為缺乏麻沸散。
這種東西只有齊百鳴才會用,換做普通一點的大夫都不見得能研製出來,更何況在這荒郊野嶺的,上哪兒去找大夫?
槐珠察覺到我雙手冰涼,眼睛死死盯著凌虓。
她也是頭次見我失態,忍不住輕輕拍著我的手,在我耳邊小聲說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捱過這關的,小姐要對他有信心。”
我臉色微微發白地問她:“我當真有那麼明顯嗎?”
槐珠點頭:“小姐都把滿臉擔心皇上的幾個大字都寫在臉上了,怎麼會不明顯,不過你不要太著急,冷風大哥跟無情大哥肯定是治療外傷的老手。”
我再問:“何以見得?”
槐珠理所當然道:“他們是暗影嘛,作為殺手組織的頭目刮擦碰傷豈不是家常便飯?倒是小姐要放寬了心,否則待會兒皇上救回來了,小姐堅持不住暈過去,我們如何向皇上交代?”
聽槐珠說得在情在理,我尋思這小丫頭片子倒是怪拎得清,還懂得審時度勢。
冷風拿著草藥示意無情下手悠著點。
只見無情先把露出後背外部分的長箭折斷,然後脫掉凌虓的上衣,露出傷口的所在。
我下意識捂住槐珠的雙眼,可我看著後背上潺潺流血的傷口,我自己都快暈了過去。
倒不是暈血,而是心疼凌虓,他受了這麼重的傷,自始至終都不吭一聲。
無情又從地上撿起一根看上去尚且乾淨的,稍微粗點的樹枝,在自己身上擦擦乾淨,然後對凌虓示意道:“皇上得罪了,待會兒拔箭的時候屬下當心你把下嘴唇咬破了,還請你勉為其難咬住這根樹枝。”
凌虓張嘴咬住樹枝。
無情掏出隨身匕首,在火堆上方來回烤了又烤,我知道他在給刀刃消毒,也沒說話。
當他烤完匕首後,單膝跪在床沿,把箭頭入肉的地方劃了個十字型。
我看到凌虓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倔強的星眸還透著幾分難言的倔強跟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