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淮安揮手道:“別說了,我自有分寸,你先帶著宣兒歇著吧。”
他離開梧桐院後,周大娘把他引到前廳,那裡擺放著不少物件,都是李氏吩咐著張羅的。
有綾羅綢緞數匹,瓷器數對,米麵糧油數十斤,還有雞鴨牛羊肉,依次擺放在籃子裡。
柳淮安隨意瞟了幾眼,問她:“不過是去接個人回來,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吧?”
周大娘瞅了他一眼:“相爺可別小看禮數這個東西,只有東西到位了,人才好說話了不是?何況我們相府家大業大的,也不缺這點兒,只要我們丞相府跟太傅府和和美美的,你跟夫人團團圓圓的,花這麼點兒小錢又算得了什麼。”
柳淮安聽她的話,覺得不錯,沒想到論起做人做事,還是她們這幫老婆子精明。
而且自己告假這件事情,朝廷官員肯定都是知道的,趁著韜光養晦期間,多去太傅府走動走動,探探風聲也未嘗不可。
打定主意後,他吩咐福伯把東西都搬上馬車,自己換了身八寶錦繡便服,腰纏和田玉帶,外罩透明月色絲質麾衣,腳穿金絲軟墊履靴,長髮半披,僅用銀色發冠綰住,看上去也是衣冠楚楚,儀表堂堂。
一路上他都在思索著見面後如何勸服我回家。
畢竟我這個野蠻性子他是知根知底的,少了三言兩語,絕不會輕易低頭。
此刻已經過了晌午,初秋的烈日還有幾分毒辣,偶爾從車窗裡面吹了一絲涼風,他精神奕奕地等著去太傅府,不知不覺心裡有充滿了幾分期待。
當他的馬車停在太傅府門口,甄伯親自去向樊梓傳話的時候,恰好宋娥,孫梅,槐珠等人也在旁邊,知道柳淮安來接我的時候,槐珠瞬間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樊梓聽完甄伯的話問槐珠:“你不是說小姐在相府好好的嗎?怎麼相爺還親自來接小姐?他們到底在唱哪出?”
宋娥第一時間聽出裡面有貓膩,瞬間冷著臉對槐珠喝道:“大膽奴婢!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敢說錯一個字我就讓婆子們撕爛你的嘴!”
這句話嚇得槐珠崩塌了最後的心理防線,她連忙哭著跪在宋娥跟前求饒:“夫人饒命!奴婢也不知小姐現在身在何處!”
樊梓跟孫梅聽完也是跟著嚇得三魂去了七魄,最後樊梓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槐珠氣憤問道:“你們究竟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槐珠哭得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拉著宋娥的衣襬:“夫人饒命!當務之急懇請老爺夫人拖住相爺,奴婢這就去找小姐回來!”
樊梓氣的無以復加:“你不是說不知道小姐身在何處的嗎?”
宋娥也是想喚兩個婆子教訓她,關鍵時刻我從後院款款出來了,望著兵荒馬亂,烏煙瘴氣的前廳,前去攙扶著槐珠,把帕子遞給她,讓她擦擦淚花。
然後環顧四周,淡定說道:“嫡母跟爹爹不用擔心,女兒這就去給相爺一個交代。”
槐珠淚眼婆娑,不可置信地望著我,還暗中拽了拽我的袖擺,發現真的是我回來以後,頓時變得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