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疑的眼神在我們兩個之間瞟來瞟去,我跟他攤牌,低聲說道:“這位就是之前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野男人。”
柳淮安徹底傻眼了。
顯然凌澤也聽到我說的話,嘴角微微翹起,毫不介意。
而龍椅上的那位就不這麼想了,雖然聽不清我們在說些什麼,可是從我們三人散發出的微妙氣場來看,也挺耐人尋味的。
他不明白我不是執意跟柳淮安和離的嗎?怎麼又跟凌澤走到了一起?
正當我們各懷鬼胎的時候,凌虓身邊的公公掐著嗓子高聲道:“宣澹臺將軍進殿!”
他的聲音傳出去後,宮內宮外又傳了三五遍,約莫十分鐘後,我才見到這位人中楚翹。
多少人都凝神屏氣,伸直了脖子望著眼前身穿鎧甲,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夾雜著風霜血氣昂首入殿。
除他外,後面還跟著兩位副將,來到大殿上恭敬行禮:“吾皇萬歲萬萬歲!”
凌虓掌心虛抬,朗聲道:“各位愛將請起。”
一陣寒暄後,凌虓冊封澹臺羽為定北侯,授紫金獸紋印章,派他常年駐守邊關,保護百姓安危。
如此殊榮,可以說開朝以來,絕無僅有,尤其是他這個年齡段的。而澹臺羽看上去也不過弱冠之齡,這次不僅是加官進爵,還犒賞三軍,對武職來講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澹臺羽授封完畢後,攜著兩名副將入座,是靠在凌虓最近的位置,這次他是主角,就連太尉都要讓道,排在他的後面。
其風頭無兩,羨煞旁人。
這時太監又掐著嗓子高聲道:“禮成,奏樂。”
他話音剛落,一眾鶯鶯燕燕從後臺湧了出來,開始跳舞助興,樂器班的古箏,長笛輪番上場。
從頭到尾,我都被這些繁瑣的禮節搞得昏昏沉沉,吃個飯還要搞這麼多的噱頭,何況我是天沒亮就被撈出來的,可憐見的中途又水米未進,等他們搞完,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柳淮安見我無精打采的,把跟前的瓜果推到我這邊來:“夫人若是餓了,可以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我也不跟他客氣,朝堂上所有人都在寒暄,只有我一個人埋首吃得不亦樂乎,管他呢?吃飽了再說。
結果我吃完一個橘子,又吃了一根香蕉,還是不頂餓,趁著四下無人,我又拿起了香瓜子嗑起來。
嗑著嗑著,現場逐漸安靜下來。
幾十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望著呆若木雞的目光,無比識趣地把瓜子放回去,還佯裝喝茶裝作不知道。
宋娥跟樊鳳楚都暗搓搓地等著看好戲。
凌虓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朕打小就記得,枝枝這個丫頭賊是貪吃,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都嫁做人婦了,性子還沒改過來。”
我尋思我吃個瓜子怎麼了我?用得著把我拎出來單獨批鬥嗎?真是殺人無形吶!
誰知我那爹,太傅爹,笑吟吟地跟著搭腔:“枝枝向來都是小孩兒心性,皇上不必跟她一般見識。”
聽到他們說起我,我又把茶水放下恭敬地坐在一邊,任由他們誇誇其談。
柳淮安出來護著我:“怪臣不好,早上出門的匆忙,不僅沒吃早膳,路上還忘了備點小食。”
凌虓一聽,把我餓著了,那還得了!
趕緊揮手把那幫宮女趕了下去,並吩咐後廚立刻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