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珠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小姐,相爺,到了。”
柳淮安率先掀開車簾跳了出去,我不緊不慢地攙扶著槐珠下車,然後對她叮囑:“詩詩姑娘還在孕期,難免情緒不好,你沒事別去她眼皮子底下刺激她。”
槐珠應允著,並指使丫鬟們把我的行囊送回府去。
才進門,就見到戴詩詩故意挺著個肚子,在我跟前顯擺。
也就才三個半月,壓根就不顯懷,跟少女時期也沒多大區別,結果人家硬要端著,我也只好裝作看不見。
回頭對槐珠說:“一路回來顛簸得緊,我先回房休息,等你忙完了來我房裡,我給你抹藥膏。”
槐珠點頭答應,作勢去張羅我的貼身物品,誰知戴詩詩攔住我的去路,故作熱情:“姐姐回來啦,要不妹妹伺候你休息?”
我乾笑了幾聲,盯著她的肚子意有所指:“我有槐珠就夠了,詩詩姑娘還是好好歇著吧。”
早上剛下完雨,地面還有些溼滑,我匆匆越過庭院,結果戴詩詩對我不依不饒,非要對我拉拉扯扯,誰知腳下一滑,摔了個屁股墩兒。
恰好柳淮安過來撞見這一幕,瞬間對我睚眥欲裂,隔空怒喝:“樊雪枝!!!!”
我跟槐珠震驚的望著躺在地上不敢動彈,兩眼狂飆淚水的戴詩詩。
聽著柳淮安的怒吼,我鎮定地蹲下身攙扶著戴詩詩冷聲說道:“用不著遷怒於我,是地面溼滑,詩詩姑娘腳步不穩自己摔倒的,不信,你可以問槐珠。”
“廢話!槐珠是你的陪嫁丫鬟!她會跟我說實話才有鬼!”柳淮安對我怒不可遏,並匆匆來到戴詩詩身邊,用力把我推桑在地,抱著戴詩詩揚長而去。
我跟槐珠面面相覷,因為我們同樣見到被染紅的衣裙。
戴詩詩的孩子沒了。
戴詩詩哭得撕心裂肺。
戴詩詩小產坐月子了。
窗外依舊下著小雨,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轉眼半個月過去了,我矗立在窗欞前,眺望著院中被雨水零落的青磚枯草陷入沉思。
槐珠見我額前的劉海被迎面而來的雨水沾溼,連忙上前把我往後拉幾步,然後把鑲著貂毛的素淨大麾披在我身上,嘴裡囑咐著:“小姐別傷心了,詩詩姑娘小產跟小姐無關,是她自己非要拉拉扯扯,才坐到地上去的,跟您沒關係。”
我回神望著她,原來是當我自責呢。
我心頭冷笑不止,自責是不可能自責的,自始至終,柳淮安那個廢物都被矇在鼓裡團團轉。
而我,作為穿書而來的苦情女主可是對書中劇情走向看得明明白白。
戴詩詩根本就沒懷孕,這次她故意在我跟前顯擺,也不過是為了找機會碰瓷,好來個以退為進逼柳淮安娶了她。
原劇情是原主被柳淮安遷怒,整日非打即罵,還真讓戴詩詩成為平妻,跟原主平起平坐,自此,原主的好日子也就徹底到頭了。
槐珠見我不說話,嘴角又勾著可怕的冷笑,忍不住握著我的手繼續賣力相勸:“何況詩詩姑娘這次小產也算是老天爺都在幫你,否則她借孕上位,讓相爺強取了她,我們今後的日子才難過呢。”
我拉著她回到桌邊坐下語重心長問道:“珠珠啊,你可見過來府上給詩詩姑娘問診的大夫?”
槐珠點頭:“見過。”
我微笑道:“那好,下次大夫再上門給詩詩姑娘問診,你就多加留意,我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