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璧這一下差點閃到腰。以這樣的姿勢偽裝著下跪本身就很難受,原來以為皇帝會說停,他也就沒打算跪下去,跪到一半就站起來。
可是誰想到,皇帝沒說,他就只能硬跪了下去。
好像真閃了……
即便如此,徐文璧身子也扭了一下,跪在那裡差點摔倒。
朱翊鈞看到這一幕,差點笑出聲,這才隨意的說道:“行了,起來吧。老胳膊老腿的,就不要再跪了。”
“臣多謝陛下。”徐文壁答應了一聲,就站了起來。
“搬個凳子坐下吧。”朱翊鈞語氣緩和了下來,轉頭看著徐廷功說道:“這是你的兒子?果然一表人才,定國公府後繼有人了。”
朱翊鈞見過徐廷功,只不過都是在一些特殊的場合,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這是徐廷功第一次真正的參拜,朱翊鈞這麼說話倒也沒有什麼讓人覺得意外的。
徐廷功聽了這話,連忙撩起衣服跪在地上。
徐文璧在旁邊捋著鬍子笑道:“當不得陛下的誇獎。看著還行,可不成器的很,小時候身體不好,臣也沒怎麼管教。這還多虧了陛下賜給他丹藥,如果不是這些丹藥,恐怕這孩子的命都沒了。”
說完,徐文璧對兒子說道:“你還不快叩謝皇恩?”
徐廷功連忙謝道:“謝陛下!”
“這是你們該得的,”朱翊鈞隨意的說道:“你們家祖上的功勞就不說了,這在大明都是家喻戶曉的事。你父親這些年對朝廷也是勞苦功高,些許賞賜算不得什麼。”
“陛下不嫌棄臣壞了事就好。”徐文璧謙虛道。
朱翊鈞想了想問道:“朕前些日子聽說愛卿身子不是很好,眼下愛卿似乎沒有什麼大礙了?”
“好多了。”徐文璧點了點頭說道:“多虧陛下讓陳公公送來的那些丹藥。有了那些東西之後,臣的身子就好多了。”
“如此就好。”朱翊鈞說道:“愛卿今日進宮,所謂何事?”
“回陛下,臣聽說陛下要去遼東。”徐文璧面容突然嚴肅了起來。
“是啊,遼東那邊的事有點多,朕要去看看。”朱翊鈞想了想說道:“如果是別人,朕就不說了。既然愛卿問了,朕也就不瞞著了。”
“遼東那邊要軍改,情形很繁雜,朕不去盯著點不放心。”
“原來如此。”徐文璧點了點頭,隨後臉色就嚴肅了起來,一臉關切的說道:“陛下,那個地方雖然剛剛打完仗,可還是不安全。不如讓臣帶人隨行,也好護衛陛下。”
“愛卿身子剛剛痊癒,怎麼能讓你舟車勞頓跟去遼東這種地方?你還是好好的在家休養,把身子養好才重要。”
徐文璧搖頭,直接撩起衣服跪在地上說道:“陛下,臣有罪!”
“愛卿這是幹什麼?”朱翊鈞皺著眉頭說道:“快快起來!”又對徐廷功說道:“快把你父親扶起來。”
聞言,徐廷功連忙去攙扶父親,可是父親就是不起來。
徐文璧老淚縱橫道:“陛下,臣有罪!臣對不起陛下、對不起大明!請陛下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