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巡撫趙賢一臉鬱悶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兩個主要手下此時也坐了下來,臉色一樣很難看。
山東布政使陳昌此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山東按察使李福抬起頭看了一眼陳昌,沒好氣的說道:“你能不能不要唉聲嘆氣的?你唉聲嘆氣就能解決問題嗎?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
“停停停!”陳昌不耐煩的說道:“哪來那麼多一不做二不休?你想造反不成?我告訴你,你想死別拉著我。”
“這能怪我嗎?”李福一臉不服氣的說道:“那個曾省吾你也看到了,他有留情的意思嗎?他這是要逼死我們!”
說完,李福轉頭看向趙賢,一臉賭氣的說道:“京城那幫人是怎麼想的?海瑞才走了幾天,怎麼又派了這麼個人過來?”
“原本還想著大家喘口氣,這可倒好,這不讓緩氣,還要憋死人!”
“您就不能寫封信給京城的一些人問問,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如果他們覺得咱們乾的不好,索性就把咱們撤了得了,省得整天在這裡受這種窩囊氣!”
趙賢看了一眼李福,猛的一拍桌子,“不要再胡說八道了!讓人聽去,我們都得死在這!問京城那些大人?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回答你?”
“我告訴你,人家會說咱們是貪汙了,是想跑。真要是把咱們和孔家弄到一起去,你覺得咱們三個能有什麼好下場?”
“我叫你們兩個來是想辦法的,不是聽你們抱怨的。”
聞言,李福眼角一抽抽,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陳昌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京城那些大人的心思還不好猜嘛?人家是想把好處握在自己手裡。”
“可也不能把事做得這麼絕啊!”李福怒氣衝衝的說道:“總要讓下面的人有條活路吧?”
“之前清查土地的時候,海瑞在這裡,他們一催再催希望我們把事情做得好、做得漂亮。我們沒有辦法,只能做了。為了這個,我們得罪了多少人?下面的官員得罪了多少人?”
“好處沒找到就不說了,把人得罪了一個遍,這以後不給人家點補償,還怎麼做官?好不容易孔家出了這麼多土地,想著補償一下,結果就鬧出了這麼一出?”
“那些地朝廷又不中,拿出一些來,怎麼了?不就是把好地和他們的壞地兌換一下嗎?不就是量小了一些、賣了一些地嗎?怎麼就非盯著不放了?他們就不能體諒一下下面人的辛苦嗎?”
聞言,陳昌盯著李福說道:“你這話在這裡說說就算了,出去之後千萬不要說。你指望那些大人體諒你,還不如自己找個地方吊死。”
“關鍵是現在怎麼辦?那個曾省吾油鹽不禁,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趙賢坐在椅子上,滿臉苦澀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說我們這是為什麼啊?為國為民當這個官,可想要為國為民做點事怎麼就這麼難啊?”
“上面逼著,下面也逼著,中間還要受氣。我們這樣的官員想做點實事,還總要被人抨擊。”說到這裡,趙賢一聲長嘆,興趣索然。
陳昌也說道:“當然,我們也知道你難,可還是要維持。為國為民為百姓,我們不能放棄!”
“文相公有言: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我們只要穩,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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