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自己又向許多人求證過了,但高木仁八難道那個時候就已經被收買了,而不是去年10月18日之後?
在崛川信彥看來,只有經歷了去年遊艇上的那場“辯論”,才會真正深刻感受到陶大郎已經無與倫比的影響力,和他們那個計劃的不可回頭。這種情況下,如果高木仁八發現他們聯手以崛川信彥為目標,那確實是大勢無從抗爭。
可是前年?
如果高木仁八那個時候就被征服了的話,那麼……那……
高木仁八被他盯得再次汗如雨下,以為崛川信彥只是憤怒,畢竟他捏槍的手有點抖。
他不知道,崛川信彥是在害怕得發抖。
“……抱歉,陶會長。”崛川信彥極力剋制著自己,爭取確認陶知命只是因為自己曾有份對付他所以憤怒這一種可能,“您也能理解,在他們的計劃裡,我從來都不是主導。所以,我才誠心想要與您合作。畢竟,我們都是從塵埃中爬起來的人。”
他努力解釋著:“至於遙……您現在肯定也知道了,八幡研究會不是那麼幹淨。我們既有商業利益的紐帶,又共同處於一個能便利做很多事的平臺裡,還有遙這一層親情關係,這才是最穩固的同盟啊。當初您提出讓植野君迎娶高木桑的女兒,我是倍感高興的。真的是,我以為您也認可了這一點。怎麼現在……還擔心我透過遙埋伏著對付您的陷阱呢?”
高木仁八心裡委屈:自己的女兒,就為了在那時候麻痺一下崛川信彥,要嫁給植野洋介那個和陶大郎一樣浪的傢伙。
好在洋子對植野洋介似乎挺痴迷,而植野洋介還要點臉,不像陶大郎那麼肆無忌憚,做什麼都是偷偷摸摸來的,沒讓洋子知道……
“真的沒有嗎?”陶知命冷笑著,“你不想知道當年木島桑逃出關西,到東京來找我說了什麼嗎?他說了,因為他所代持的那部分春野家的股份,如果我接手了的話,那麼他就得死。”
崛川信彥急忙說:“那是木島桑想多了!人老了之後,總是會多想嘛。您看這麼久了,我們不是一直相安無事嗎?我的重心,根本沒放在當年那些事上。”
“那是因為田中大人的調停!”陶知命沒有客氣,“但木島桑代持的股份,始終是要交到我手上的。崛川桑,你準備什麼時候才對我說明白其中的隱秘,好讓我安心?我可是一直在等,從霓虹股指4萬點,等到了現在1萬點啊!我可不想在計劃推進到關鍵的時刻,突然遭遇致命一擊!”
崛川信彥反而放鬆了,重重說道:“我明白了!是因為這個的話,過錯在我,十分抱歉!如果陶會長有時間,我向您詳細說清楚!”
“好,明天在八幡神社,我等你!”
崛川信彥一愣:“八幡神社?”
“當然。”陶知命說道,“木島桑說過,其中有與春野家有關的隱秘,想必是遙一直在意的春野瀧三之死。雖然她是巫女,但既然是我的女人,我也不希望她總是帶著冷漠的氣質!”
“……我明白了。那麼……明天見。”
崛川信彥緩緩放下了電話。
木島元一為了活命,終究只是點出了這一點,讓他顯得有存在價值,而沒有全盤拖出當年的秘密嗎?
也是,那些秘密全部說出來,他也死無葬身之地。
這麼說的話,真的還有救,不是最壞的情況。
也是,只有因為龐大的利益,才需要這麼費盡周折。
崛川信彥心裡鬆快起來,看著頭髮都汗透了的高木仁八,笑著拿起了槍,對準了他的膝蓋。
高木仁八害怕起來,哆嗦著嘴唇,抬起了雙手:“會長大人……您……您……”
“咔——”
崛川信彥摳緊了扳機,只有一聲悶響,不見子彈射出,但高木仁八的褲子再次汗溼了不少。
“看吧,真的是玩具槍。”崛川信彥很天真的樣子。
“……會長大人!”高木仁八眼淚都下來了。
“明天和我一起去見陶會長吧。”崛川信彥吩咐著,“對了,兩家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晚上帶上妻子孩子一起到我家裡吧,讓她們好好聚一聚,聊聊天。”
“……是。”高木仁八擦了擦眼淚,乖巧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