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羽有點緊張。
“真的能扛住嗎?”她不禁問陶知命,“你知不知道,現在的規模有多大?”
“規模?”陶知命嘖嘖有聲,“據我所知,目前全球的市場上,大約有7萬億米元的流動資本。”
林棲羽瞠目結舌,更加憂心忡忡。
陶知命平靜地說:“過去數年,隨著霓虹泡沫經濟的崩塌,亞洲這邊有了新的四小虎。現在這四小虎,本來就已經病懨懨的局面又面臨夏國加入wto之後對出口市場的爭奪。現在,用外匯儲備維持匯率的做法,他們已經快繃不住了。不管如何,這場較量都是必要的。匯市、股市、期貨市場、樓市……這麼多條戰線的守衛,能在這場較量中汲取多少經驗教訓,就看那邊將來的決策了。”
“……還好我當年沒有隻學課本上的東西。”
“課本上的東西會教出乖學生,但真正動手的時候得能變成嗜血的武將。”陶知命冷笑著,“別傻呵呵地照本宣科,什麼自由經濟不能讓政府出手救市,誰信誰上當。至於說因此動搖什麼香島自由港的名聲,放心吧,只要有錢賺,誰的身體都會無比誠實。就比如那條船,因為有錢賺,他們就覺得不必擔心那種萬一。”
“……那艘船運回去之後,你真的信心我們能改造出來嗎?”
陶知命面不改色,言簡意賅:“能。”
林棲羽怔怔地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知道得越多,她越對前景感到迷茫。因為陶知命把真實的世界鋪開在她面前後,她更加感到前方的阻礙是如此之大。
可是陶知命就是對夏國的未來有著那樣沒道理的信心。
這時陶知命又笑了笑:“何況,我已經批准了小段,每年從那筆錢裡拿出5億米元,投入到相關技術的研發積累當中。”
“……從100億變到1000億,你真的有信心?”
“囉裡八嗦的。”陶知命吐槽了她一句,“在我印象裡,你一直是很堅定的。怎麼現在對什麼都沒信心了?那可是我用來盤外決勝的子,攥成拳頭,被一個人單獨呼叫的100億米元,在某些時刻出其不意地用出來,誰扛得住?”
林棲羽無奈地搖搖頭。
你都說了,國際市場上的流動資金總規模達到了7萬億米元之巨,能不擔心嗎?
好在這次是有準備的一仗,因此林棲羽很認真地說道:“陶知命,謝謝你。”
陶知命看著她誠懇的臉,呆了呆之後就開起玩笑:“怎麼謝啊?要不我們做做很沒意思的事?”
林棲羽臉熱了起來,白了他一眼:“30多歲的人了,穩重一點!”
“大戰來臨之前,就該先放鬆放鬆調節心態啊。”陶知命拍了拍桌上的紙,“算了,你忙吧。現在泰銖的匯率已經岌岌可危了,多寫點文章刷刷存在感。橋本太郎應對有方,霓虹沒受到衝擊,也能幫我挽回點名聲。”
他往門口走去:“我這個所謂‘行走的金融之神’,也要開始發揮點作用了。提刀霍霍出門去,老陶準備砍人啦!”
林棲羽聽著他怪怪的話,靜靜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又轉身低頭看那張紙上長長的列表。
開始吧,有可能決定未來的一戰!
……
霓虹金融再生委員會需要重點解決的問題,已經都有了方向。
在這個時刻,半澤一木終於可以從中離開,回到了他最初成長的地方。
“半澤桑。”時任央行總裁福井俊秀微笑地看著他,“做得漂亮,歡迎回來。”
半澤一木默默地欠了欠身:“就這麼直接擔任副總裁,會有很多異議的。”
“無關緊要。”福井俊秀表情嚴峻起來,“一場巨大的金融戰爭即將來臨,沒有比你這個知道很多內幕的人更適合擔任這個位置。”
他頓了頓就說道:“我的任期,來年春就要結束了。但這場戰爭,持續的時間會很長。從現在開始,你就必須熟悉一切。”
說實在的,因為陶知命的諸多操作,最終沒有出現小澤太郎被集中支援的局面。福井俊秀得以安全地度過了這幾年,那麼半澤一木這個暗子倒用不上了。
如今他名正言順地迴歸,反倒讓橋本太郎的面臨的指責減少了一些。畢竟是當初懟天懟剛直無私的半澤一木,橋本太郎居然要任命他擔任副總裁,這明顯是要接班。
半澤一木握了握拳:“那麼,現在的情況究竟是怎樣的?”
他過去數年的時間一直花在金融大整頓上,對於霓虹銀行現在內部的資訊,也許是過時的。
福井俊秀有些激動起來:“從平成元年之前就開始的佈局,收效了!低利率所營造的避險資金印象,還有匯率差讓霓虹円成為了諸多資本發起進攻的大本營。從前年開始貶值之後,這些資金都流向了東南亞,現在那邊的泡沫已經被吹起來了。作為大本營的我們,安全係數是最高的。”
已經上過一課的霓虹,在這件事上確實是有計劃地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