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病房裡,木下秀風手上綁著繃帶,坐在病床上,面色扭曲又無奈。
床尾,上田正裕抱著手坐在椅子上,面沉如水。
他的身邊,竹刀靠在牆上。
病房外面,時常有護士和閒人經過,看著裡面的景象。
木下秀風的面容扭曲,是因為憋著笑,又好奇陶大郎和上田正裕之間的默契程度究竟如何。
比如說,也許他和陶大郎已經就利益上的事達成一致了,但是對於自己唯一的女兒被那個傢伙帶走了一整晚這種事……臉上的不爽也許是真的。
畢竟竹刀都帶來了呢。
上田正裕的確心情複雜。
雖然已經聽夫人說過,那小子昨晚來過電話。但畢竟是細心呵護了這麼多年的女兒……
想到這裡,上田正裕心裡想教訓一下那小子的心情是真實的。
何況面前這個木下秀風,雖然聽那小子說過他們之間的關係,但此刻耳朵裡,畢竟聽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腳步聲。
在外人面前,保持狀態。
在演戲這件事上,無論如何不能比那小子更差!
隨後,他的耳朵裡聽到了熟悉又陌生的腳步聲。
熟悉,是因為這個腳步聲聽了很多年,是夏納那孩子。
陌生,是因為腳步聲……不太有規律,時輕時重,時快時慢的……
上田正裕猛地睜開眼睛,眼神把木下秀風唬得心裡一突。
然後,木下秀風看到了出現在門口的陶知命和上田夏納。
在兩人的身後,還帶來了些因為看到兩個風雲人物聚過來準備吃瓜的病友和醫院的醫生護士。
“……上田大人。”陶知命看到他,臉上堆出笑容,很和善地鞠躬問好,“早上好。”
他還牽著上田夏納的手。
而上田夏納雖然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畢竟因為剛剛經歷了此生最難忘的一晚,一來到醫院就要面對自己的父親,不免羞紅了臉不知所措。
她被陶知命牽著手捏得緊緊的,因而想起了現在應該說什麼,恰到好處地囁喏:“……早上好,爸爸……”
上田正裕的眼神,從她的臉上緩緩移到兩人牽著的手上,然後轉到陶知命笑嘻嘻的臉,心裡煩得癢癢:“鬆開她的手!”
陶知命立刻鬆手了:“是,父親大人。”
上田夏納吃了一驚,沒對過臺詞的人,就是會對臨場發揮表現出應有的反應。
她看了一眼陶知命之後,眼神怯怯地瞟向父親,然後就低下了頭。
上田正裕心裡一陣恍惚,彷彿聽到了當年謙太的聲音。隨後,他才恢復心緒,表現得沉靜,刻意放緩了語調:“你說什麼?”
陶知命恭敬地說道:“本來還懷疑,是不是您安排人想炸死我。但沒想到夏納跑到醫院來了,為了讓我相信不是您的安排,所以……”
上田正裕本來正在入戲中,聽到這番話卻怒氣暴增:“你以為我是什麼人?你對夏納做了什麼?”
陶知命平靜地回答:“您將她鎖在家裡那麼多天,夏納也不能完全確信是不是您做出的安排。所以,她願意用一切來證明她對我的一片真心。我對夏納的心人盡皆知,既然她有這份決心,於是我們決定,就算您再怎麼生氣,也要一起來面對您。”
“夏納!”上田正裕氣憤的是,他要用預料之外的事,去包裝這早就計劃好的一環,“這小子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
上田夏納一直在努力進入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