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心頭狐疑,也沒有生氣,下意識接過紙條,看了起來。
片刻後,他收起紙條,深吸了口氣,示意兩人坐下,真誠道:“陳方,老夫欠你一個人情。”
那紙條上寫的非常詳細,這其中,還說到他是以為修煉陽性功法不對路導致的病症,和最後一句,“可使修為不退,更能稍有精進。”
這些話,說明陳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病因,和他的修為在倒退!這讓他非常震驚,要知道,他確實是修為倒退,但卻是弱得可以忽略不計。當然若是這麼發展下去,長期下來肯定是非常可怕的,連跟他同樣修為的百里冷荷都沒發覺,陳方卻看出來了。
這讓他如何不感到震驚?
陳方輕搖搖頭,道:“不過舉手之勞。”
大長老哈哈一笑,旋即身子微微前傾,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道:“你有幾成把握,能夠醫治好侯安長老?”
這會,他有幾分相信,眼前這少年,不是在說大話,而是真有本事。
陳方笑道:“十成。”
大廳中一下子靜了下來,片刻後,大長老盯著陳方,緩緩道:“陳方,老夫承你的情沒錯,但你要知道,侯安長老對於我天武學院的重要性,決不可出絲毫差錯。”
陳方點頭道:“那是自然,若沒有幾分把握,我也不敢來此,不過,有件事情還得大長老應承。”
一名凡階九品丹師,在這五品武國的地位,對於這天武學院的重要性,陳方是再清楚不過了。
大長老沉吟片刻,才道:“好,我答應你,讓你試試,但如果你不行,便不可逞強,我也不責怪你唐突之罪,千萬不可讓侯安長老的病情加重!”
陳方抱拳道:“多謝大長老。”
大長老笑道:“你若真能醫治好侯安長老,只要我學院力所能及之事,都能答應你,說說吧,你有什麼要求?”
他感覺自己的行為有些荒唐,竟然相信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能醫治好侯安長老。這數日來也有不下十位的丹師前來會診,各種方法都用了,心理開導、催眠等等,但最後都是搖頭而去,有些更是鼻青臉腫,當中最強的已是達到凡階七品丹師!
紅葉國五大凡階九品丹師,除去侯安,剩餘四位,接著他又聯絡上了那四位,但他們聽了之後,都說心病還需心藥醫,他們自己也煉製不出極地丹,如何醫治侯安?
所以當下,他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
陳方道:“侯安長老所煉之藥為凡階九品巔峰的極地丹,此丹我也略知一二,對治療一些內外傷效果非常顯著,品階雖是九品巔峰,但煉製難度卻是半隻腳踏入了地階。此番醫治侯安長老,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火蠶枝’。”
見陳方一下子說出了極地丹的資訊,大長老信心大增,暗道或許此事真被這少年解決了?
“好,你若真能醫治好侯安長老,我天武學院欠你一個人情,你現在可以不必提,日後若有需要,力所能及之內,都沒問題!”
陳方微微一笑,似乎對方的一個人情對他來說可有可無,道:“大長老,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看看侯安長老。”
大長老見此,卻絲毫不惱怒,對陳方更加欣賞,暗道此子有此心性,必是人中龍鳳。同時想到陳方寫的那張紙條,心中對醫治侯安的事情,更定了幾分。
三人來到藥學系,路上還碰到了許清長老,就是那個相貌清秀的器學系大導師,許清一聽他們要來看望侯安長老,也跟著一起過來了。
一座獨立閣樓,大門緊閉,兩名童子在外站著,一臉焦慮委屈之色,臉龐上還有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
二人一看來人,統一躬身拜道:“拜見大長老!拜見許長老、百里長老!”
大長老禹千揮揮手,示意二人起來,道:“侯安長老怎麼樣了?”
一名童子遲疑片刻,咬牙道:“回大長老,侯安長老這幾日來不吃不喝,就跟、就跟瘋了一樣,見人就打見人就罵……”
“啪!”
他話到一半,裡面就傳來一個清脆的破裂聲,接著隱隱約約的叫罵聲跟著傳來。
陳方臉色古怪,暗道這迂腐老頭果真是被刺激的不輕。
四人一進入裡面,就看到侯安坐在地上目光呆滯,一身灰色長袍破破爛爛,應該是被自己撕破的,一頭黑白相間的頭髮凌亂無比,遮擋了大半臉頰,嘴裡還絮絮叨叨著什麼。
陳方一見他這副模樣,也不好意思幸災樂禍,心中竟不禁升起一股同情之意,同樣作為煉丹師,更是丹道造詣達到神階九品丹帝的他,自然知道煉丹師這個職業的不容易。
很多時候,要想跨過那麼一條線,需要的不僅僅是智慧和專業知識,更是需要那虛無縹緲的運氣。
許清見此一幕,也是輕嘆了口氣,目中露出憐憫之色,似乎有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意,自己何嘗不是痴迷煉器?是否有朝一日,自己也會如他這般?
侯安一見到他四人,抓起一個瓶子就砸了過來,站起身罵道:“你們是不是也來取笑我?我是不是真有那麼好笑?”又一樣東西砸了過來“我讓你們笑,我讓你們笑!給我滾,滾!”
忽然,他又哈哈大笑,發瘋道:“我就是好笑,我就是好笑,沒有人比我更好笑,哈哈哈哈!”
接著,他面色又是一變,惡狠狠地對著陳方衝了過來,“連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崽子也敢來羞辱我?看我把你撕碎,你還能不能笑!”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