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帝起身站在溫妃面前,然後伸出手攬住溫妃,說道:“愛妃別急,總會有辦法的,朕便是尋遍天下名醫也要治好清樂的病。”
溫妃淚眼汪汪的看著武成帝,哭著說:“臣妾心疼得緊,清樂她這麼小這麼可愛,如何能受住這病痛,臣妾只想替她得這怪病。”溫妃懷裡的清樂看見母親哭,伸出小手撲稜著,撇著小嘴,好像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武成帝一看溫妃哭,也慌了。雖說皇帝有後宮佳麗三千,但卻沒人教過皇帝如何哄哭鼻子的老婆。武成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亦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溫妃,只能摟著這母女倆,輕聲說:“愛妃莫哭,你一哭朕都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了。”
溫妃聽後,哭得更厲害了:“陛下莫不是嫌棄臣妾了,可是臣妾,臣妾心裡難受啊,陛下。”
看著溫妃哭得如此上心,武成帝安慰著溫妃,心裡想著:清樂的病定是有人作祟,朕查出來定饒不了幕後之人。清樂這麼小就對她下毒手,可見此人用心不是一般的歹毒,不除,只怕宮闈難安。
武成帝拍了拍溫妃的後背,以示安慰,然後說:“愛妃,早些休息,朕陰日再來看你。近日政務繁忙,朕還得回和政殿批摺子。”
溫妃立馬停止哭泣,帶著哭腔說道:“那陛下注意休息,累了便歇著,切莫熬太晚。”
武成帝又摸了摸溫妃的頭,溫柔的說:“愛妃快睡吧,朕走了。”說完便轉身離去。
溫妃抱著清樂站起身,行禮道:“臣妾恭送陛下。”
武成帝走後,蘇世從偏殿過來。蘇世看著溫妃滿臉淚痕,便知該說的話溫妃已經全說給了武成帝。
蘇世問道:“怎麼樣,陛下可信了?”
溫妃擦擦眼淚,說道:“信了。”
蘇世從袖子裡取出手帕遞給溫妃,說道:“信了便好,陛下越是相信清樂無藥可醫,就越是厭惡背後動手之人。”
溫妃拉著蘇世的袖子,和她說:“世兒,沒有十足的把握,可千萬別衝動。”
蘇世伸出另一隻手,撫在溫妃的手上,安慰她:“小溫子,放心,不能徹底打垮她也能讓她忌憚幾分。”
深夜,四下一片寂靜,只能聽到花池裡傳來的陣陣蛐蛐的鳴叫。屋內,溫妃在睡夢中皺緊眉頭,額頭冒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看樣子十分難受,應該是做了什麼噩夢。
許是夢見了故人,溫妃口中不停喊著:“趙令,趙令……”
守夜的宮女小翠聽到溫妃的囈語後起身出門,咯吱的開門聲驚醒了在噩夢中掙扎的溫妃。她坐起身子,看到小翠從窗外走過的身影。
溫妃心想:淑妃果然是在這裡安插了奸細,不行,我得去找世兒商量商量。溫妃披上衣服,輕輕的走出屋子,向著偏殿的方向走去。
偏殿內,蘇世依舊是睡得四仰八叉,因為天氣炎熱,她早已把身上蓋的薄毯子蹬到了床下。溫妃看見後,無奈的笑了笑,這丫頭,不管在哪兒都睡得這麼香。雖不忍吵醒蘇世,但是除了蘇世溫妃也沒別人可以出謀劃策。溫妃上前,輕輕搖了搖蘇世。
蘇世閉著眼睛撓了撓溫妃伸手搖她的地方,側了身子繼續睡。溫妃一看,只得狠心用力拍了一下蘇世。這一拍果然有用,蘇世立馬坐了起來,眼睛還沒全睜開一看床邊坐著個人,“哇”一聲喊了出來。溫妃趕緊伸手,捂住蘇世的嘴,並示意她安靜。蘇世看清了是溫妃,提在嗓子的心才放下。
蘇世扒拉開溫妃的手,說道:“小溫子,你嚇死我了,這麼晚了你來我這邊,是出了什麼事嗎?”
溫妃面露為難,回答她:“世兒,我……我夢見了趙大哥。許是說了夢話,被小翠聽了去,如果我沒猜錯,她現在應該是在淑妃那裡。”
蘇世大驚:“什麼!?小溫子你……罷了,既然如此,我們便以不變應萬變。你就當做不知情,看那個小翠還會有什麼動作。”距離趙家出事已經兩年了,蘇世沒想到溫妃還會夢見趙家獨子趙令,那個本該迎娶溫妃的人。既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就必定會拿此事做文章。
溫妃有些疑惑,為何不除了小翠,留著豈不是個禍患,便問她:“世兒,你的意思是將計就計?”
蘇世向她解釋道:“沒錯,盯你這麼緊,無非是想借這次百天宴拖你下水。此時若是動了小翠定會打草驚蛇,我們不如看看她們究竟還想做什麼。”
溫妃不放心,繼續說道:“世兒,清樂的事你說有把握,就怕這件事會讓陛下心生猜忌。”
蘇世想了想,今晚的事情是她們意料之外的,倉促加入計劃必定漏洞百出,想以此定了姨母的罪也是不可能的。趙家兩年前就被抄家斬首,也再不會有翻身之日,她們若真拿此事做文章,便是自己拔了陛下的龍鬚。
蘇世安慰溫妃說:“趙大哥一家都被斬首了,陛下再猜忌也不會和一個已故之人過不去,相反還會懷疑做局之人的目的。你不要多想,切莫讓小翠察覺你已知道此事。”
溫妃嘆了口氣:“好,我就按你說的做。”
蘇世摸了摸溫妃的後背,輕聲說:“好了,小溫子。已經寅時了,你快些回去歇息。不然小翠回來看你不在,便該起疑了。”
溫妃默默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回去。”
溫妃走後,蘇世望著窗外的月亮,心想:在這深宮裡,不爭,得死。爭,或許能保的一時安寧,卻會丟掉很多東西。唉……終究不是尋常人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