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羽低下頭說:“奴才遵命。”
另一邊,李敖送蘇世回宮後便立馬回了疇翰宮。李敖剛進宮門,澤塬立馬迎上來。李敖疾步走向內殿,澤塬也跟著邊走邊說:“殿下,三皇子殿下送了幾幅字畫過來,還等您檢視入庫。”
李敖並不想搭理此事,敷衍道:“這種事情,你去辦就好。”李敖前腳進屋,後腳就將身後的門“砰”的關上,緊隨其後的澤塬吃了一鼻子灰。
澤塬在門外眨巴眨巴眼睛,試探性的叫道:“殿下……”
李敖喊道:“別來煩我!”澤塬看著緊閉的房門,無奈搖頭,心下嘆道:將自己獨自關在屋中,殿下怕是又在思念宜妃娘娘了。
屋內,李敖從櫃中取出一幅畫卷。隨即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凝視著手中的畫像。畫中是一個低眉淺笑的女子,容顏姣好,目光溫柔,正是李敖的生母宜妃。
李敖心想:母妃離開已有十二年,每每感念往事總嘆天意弄人,母妃若還在,我也不必羨慕其他兄弟能時常侍奉母親左右了。
李敖看著母妃的畫像,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蘇世的樣子。他自言自語道:“初見時便覺她有種說不上來的親切感,如今看來,蘇姑娘的容貌與母妃竟有幾分相似。上天讓我遇到她,卻不知是緣還是劫。”李敖說完,想到白日裡蘇世砸在自己身上的模樣不覺間露出笑容。
李敖正出神中,忽而一蒙面人從窗外飛躍進來。蒙面人單膝跪在李敖面前,說:“殿下,奴才已查到太子殿下賣官事實,證據確鑿,您看……”
李敖收起笑容,面色一冷,輕哼一聲。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轉了起來,說道:“你上前來。”蒙面人附耳過去,李敖在他耳邊低語。
說完後,蒙面人再次向李敖行禮:“殿下好計策,奴才這就去辦。”
李敖擺了下手,說道:“去吧。”
蒙面人出去後,心想:跟著殿下這麼多年從未見過殿下這樣的笑容,難道是我眼花了?他這樣想著又搖搖頭,隨即一個飛身,再不見其蹤影。
月亮漸漸偏西,星星趕走漂浮的雲朵,佔領天空。翎雲殿內,蘇世與溫妃對臥而談,中間躺著小清樂,小清樂正在甜美的夢鄉中。
蘇世看著房頂,說著:“小溫子,我今日偶然在御花園遇到了六皇子。”
溫妃抬起眉眼看看蘇世,不禁莞爾,玩笑道:“偶然?”
蘇世知道溫妃在逗自己玩,也沒計較,只是淡淡說道,“只是好奇六皇子殿下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溫妃目光飄遠,誇讚道:“六皇子為人謙和溫厚,才華在一幫皇子中又十分出眾,深得陛下喜愛。”
“哦?很少見你這麼稱讚一個人,”蘇世碎碎念道,“能養出這樣的皇子,想必他的母妃一定十分溫柔賢淑。”
溫妃嘆道:“說來悲慼,我也是入宮後才聽別的嬪妃講起的。六皇子的生母宜妃娘娘早就因疾過世了。宜妃娘娘生前為人正直,對下人也是溫和親切,在宮中一向享有美德盛讚,只可惜六皇子還那麼小便沒了母親。”
蘇世也不禁面帶憂傷:“那後來呢?”
溫妃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後來,陛下將六皇子交予萂妃撫養。萂妃姐姐和宜妃娘娘是一同入宮的,二人情同姐妹。在宜妃過世之後,萂妃便一直將六皇子視如己出,至今也沒有生養,一心照顧六皇子。”
蘇世又問道:“那這萂妃娘娘可真的是位好姐妹、好母親,可是陛下沒有因為她不生養而責怪她嗎?”
溫妃笑笑:“後宮妃嬪是否能懷上龍嗣,乃是天意,又豈是能強求的。陛下也並不是那般無情之人,萂妃娘娘是位賢妃,陛下想必心中也是有數的。”
“唉,”蘇世嘆道:“在這深宮中生存真是不易,我將來定不嫁入帝王家!”
溫妃拍了下蘇世:“哈哈哈哈,咱們這樣的家世,嫁給誰這種事可由不得你。”
小清樂在二人中間眨巴眨巴眼睛,似有醒來的徵兆。溫妃急忙比了個食指在唇前,示意安靜。蘇世捂住自己的嘴巴配合,眼帶笑意。小清樂眨巴眼睛後又睡了過去,二人鬆了一口氣。
蘇世看了看窗外,說道:“不早了,我走啦。小溫子,你也早點休息,我們明日再聊。”溫妃點點頭,目送蘇世離去。
蘇世回屋後,躺在床上,腦海中過著在望波亭初見李敖的情景,心想:原來六殿下身世如此令人惋惜,也是難為他那麼小便失去母親。又想到御花園自己摔在了李敖的身上,覺得窘迫:我今日實在莽撞,將六殿下撞了個結結實實,改日一定要登門致歉。
隨即又想到了木棉花下李敖用力將自己的手腕捉住的壞笑,心下一蘇,羞的立刻拽過被子蒙在了頭上。窗外微風拂動,樹影婆娑,彷彿在笑女兒家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