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兩眼一顫。
下意識看了一眼廖雄,後者那副樣子,就差把【我什麼都招了】幾個字刻在腦門上,風月場裡討活兒的女子,都是聰明的,當下便明白過來。
“回王爺的話,軍需吏在玉湖樓遇襲那日,妾身正在房中作陪,襲擊他的女子,並非玉湖樓中的侍女,而是偷了侍女的衣裳混進來的。
事發突然,當時房中的姐妹們都嚇得慌了神,妾身只看到那女子雖然瘦小,卻好似生有蠻力,抓起桌上的燭臺便向軍需吏砸了過去,還口口聲聲喊著‘報仇"、‘償命"的話。
只是她力氣雖大,卻也不是軍需吏的對手,三兩下便被軍需吏給制服了,軍需吏好像認識她,發了好大的火,奪過燭臺便砸她的臉,砸的她滿臉是血,妾身嚇得根本不敢看。
後來老鴇兒帶著打手進來,正要抓人的時候,不知怎的,那女子又發狂一般,掙扎中,她和軍需吏一起摔倒了,撞倒了牆角的燭臺,燭臺掉下來,還燒傷了軍需吏。正是混亂時,那女子奪門而逃,不知去向……”
聞言,慕容諾和沐清風默默對視了一眼,按照
玉兒的描述,再加上他們找到的線索,玉湖樓裡襲擊謝贔的極有可能是靜娘了。
但線索和證詞,都還不夠用來定罪。
慕容諾想了想,便問道:“你可還記得那女子的長相,能畫出來嗎?”
“能,”玉兒肯定得點了點頭,“妾身學了幾年作畫,雖不能完全還原,但七八成相似還是可以的。”
慕容諾便從桌案上取了紙筆,交給玉兒。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玉兒便將畫像畫了出來,一旁的廖雄夫婦伸長脖子看了看,馬上便認了出來。
“這就是靜娘啊!”
“還真是她!”
慕容諾走過去拿畫像,又順便拿走了廖雄手裡的通緝令,將兩張畫像放在桌案上對比,除了臉上的割痕使其中一張面目全非,輪廓卻是一致。
而且兩張畫像的嘴角都有一顆小痣,位置也是一致的。
“這麼說來,靜娘從獄中逃跑,去找謝贔報仇,事發後,謝贔卻聯手府丞隱瞞了靜孃的身份,以玉湖樓妓、女來通緝靜娘。”慕容諾分析道。
沐清風點了點頭,“有了通緝令,再加上受了重傷,靜娘哪怕能混出城外,也逃不出聊城的地界,所以她拼盡最後的力氣回到了東家村,在自己家的那塊田地上了結性命。”
慕容諾突然回憶起,他們當時看到那個稻草人時,它面朝著北方,那正是鹹城的方向,也是她無法走到的地方。
也許,靜娘在臨死前選擇面朝北方,正是在等待一個可以為自己和家人伸冤的人到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