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
轟動西林的王家慘案,在又一次轟動中終是落下帷幕。
城門口的告示貼了長長一排,上至太守和織造局幾名官員、商會首腦、守城軍將領共計二十餘涉案之人被南淵王就地罷免,分敏州和嶺山兩地流放。
整個西林城猶如換血一般被徹底洗滌了一遍。
有人感慨,這僅僅是因為一塊布?
也有人感慨,這僅僅是因為一塊布……
太守府內。
從織女莊趕回來的暗衛向沐清風和慕容諾稟報著訊息。
「村長和那些村民都已經如實交代,之所以會收留王蕭兄妹,正是因為去年他去取井水,還給了村長一袋銀錢,後來村長用那些錢去請郎中救他們兄妹,這才得以保住張蘭的性命。
再加上王蕭親生父母當年枉死,村民們可憐二人,就同意他們留在莊裡過日子,還幫著隱瞞了王蕭的身世,稱他為張雲。」
暗衛這邊剛稟報完,便有一個獄卒行色慌張來報信。
「不好了,王爺,那個女囚在獄中用碎碗片割喉自盡了……」
「什麼?!」
慕容諾急著要走,剛抬起腳,就被沐清風拉住了手。
「別去了。」
慕容諾疑惑得看著他,微蹙的眉間只有嚴肅,似是對這一訊息毫不驚訝,她雖不明情況,但還是默默點了一下頭。
沐清風吩咐道:「將屍首送回城外桑田,請她的親族好生安葬。」
「是。」獄卒領命離開。
沐清風又叫來伍叄七,將涉案一干人等抄家後的一部分銀兩送去城外,撫卹那些失去親人的桑農和工人。
這邊的事情安排好,沐清風便和慕容諾一起去找老爹慕容雲。
因為這次流放的囚犯之中,有兩個是慕容雲的舊部,聽說訊息後,慕容雲就親自趕來太守府了,在牢房裡發了好大一頓火,嚇得獄卒們都不敢進去。
前幾日才一起喝過酒的老部下,轉眼就要套上枷鎖流放,慕容雲氣得肝火亂燒,可那又能如何,到最後,還是找女婿要了一壺酒,給他們一人灌了幾口,就當是此生緣盡的送別。
沐清風和慕容諾坐著馬車到西城門口,便看到坐在城牆根下,正發著呆的慕容雲。
許是慕容雲氣場太過強大,又許是他鬱結難散,整個城門口都像是壓著一塊巨石,來來回回巡邏的守城軍嚴肅得就像是一個個活雕塑,飛過城樓上的鳥都不敢多叫一聲。
「爹!」
慕容雲聞聲抬頭,懷裡的空酒壺哐嚓掉到了地上,骨碌碌滾到了一邊。
夫婦倆走到老爹跟前,才發現他臉色不太好,好像突然憔悴了不少。
「爹,您還好嗎?」慕容諾眼神關切地問。
慕容雲撐著膝蓋站起來,長長吐了一口氣,【紅俏燒】的餘香被路過的春風一卷,便不再回頭得遠去了。
「你們怎麼過來了,事情辦好了,就回驛館歇著,忙了兩日都沒回去,是不知道困還是不知道累啊?」
「這不是來接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