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宮裡早午晚舉哀祭拜，王公大臣，宗親命婦輪番進宮為老皇帝守喪。
慕容諾懷有身孕，免去了一些禮節，還算能有些時間休息。
餘蕊蕊和尚蘭每日都會陪著她在御花園的小亭子裡坐一坐，三個女兒家圍著暖烘烘的銅爐聊天解悶，可惜都是一身素服，沒有妝容和飾品，不然這般聚在一處，那也是御花園裡的一隅好景。
“姐姐，要不我和有言跟你們一起去涼州吧？”餘蕊蕊很是不捨慕容諾。
尚蘭不敢開口，但眼神裡浮現淡淡的憂傷和失落，她也想離開這座皇宮，可她不是王妃，也不是越國郡主，她是皇上的妾，太子格外開恩，升了尚志的官職，還準她入沐仙閣學道，已經是最好的歸宿了。
慕容諾看了尚蘭一眼，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便將烤的溫熱的手伸過去，覆蓋在尚蘭搭在膝頭的手上。尚蘭抬眸，彎起嘴角搖了搖頭。
慕容諾這才轉過頭看向餘蕊蕊，“你忘了，你和太子還有婚約呢？”
餘蕊蕊撇撇嘴，好大的不樂意。
“太子登基後，還怕沒有妃嬪伺候麼？朝中大臣們肯定都爭著搶著要把自己家的女眷塞進宮裡來吧？我才不要跟那麼多的女子共享一個男子，我要嫁，就嫁一個像九王爺這樣，只願娶一人，愛一人的男子！”
慕容諾眼珠子溜溜一轉，笑著打趣道：“九王爺可不是你說的這種人哦，他納過妾，是一個叫餘蕊蕊的姑娘！”
“可他連碰也沒碰過，一個正眼都沒給過我……餘蕊蕊啊！”餘蕊蕊飛快瞥了一眼尚蘭，後者倒是沒察覺到什麼，只是微笑著聽她們說話，她才繼續道：“皇上可是要為皇室延綿子嗣，開枝散葉的，他不碰後宮女子，怎麼生小娃娃啊？”
慕容諾點點頭，狡黠似的眨眨眼，“那你對太子，半點動心的感覺也沒有麼？”
雖然從皮相來說，沐鐸比起沐清風遜了幾分，但筋骨強壯，身材高大，一身血性，搞不好還有八塊腹肌呢，而且就算不看臉，人家可是馬上要登基的皇上啊。
餘蕊蕊板著臉瞪著眼，當真對沐鐸沒點那方面意思似的大吐苦水起來。
“姐姐，你不知道，那個太子滿肚子壞水，行事作風還如同在軍營裡一樣，把我當成他手下的兵，總跟我說什麼軍令不可為，什麼國之法度，軍紀法紀，我根本聽不懂！還有啊，他根本不解風情，不懂如何與女子相處，我……”
餘蕊蕊這邊絮叨得正起勁時，慕容諾和尚蘭突然都收斂了表情，僵硬著臉頰微笑，拼了命似的衝她擠眉弄眼，好像在傳遞什麼暗示。
偏生餘蕊蕊是個遲鈍的姑娘，好半天才察覺出不對了，慢慢閉上嘴，轉過頭向後一看，便看到沐鐸與沐清風像兩座門神一樣佇立在她的身後。
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一個臉黑如鍋底。
完遼。
餘蕊蕊如當頭棒喝，機械一般扭轉脖子看向慕容諾用嘴型求救，“姐姐，救命啊！”
“其實……”
慕容諾起身，剛張口，便被沐鐸一個冷眼制止，他這幾天本就休眠不足，要處理的事務更是多得像是泰山壓頂，眼下烏青極重，加上陰沉沉的臉色，看起來就像山裡餓了幾十天的野狼。
“本王與郡主有幾句話要聊，就不奉陪了。&n ”
他壓著慍怒，嗓音微微有些啞，火氣卻似是要從喉嚨裡噴出來。
餘蕊蕊默默扣住面前的石桌邊緣，像是要把自己釘在這個位置上，“哈？我怎麼覺得沒什麼好聊的，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其他事要去忙，改日再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