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諾甩甩頭,撇去越來越亂的思緒,轉過身來便看到沐鐸開始有條不紊得安排眾人。
此次皇上病重之後,禮部便做下各種準備,有太子坐鎮,便如朝中有了一根定海神針,各部各司領了命便散去。
榮安殿前,內侍抱來素白的麻布和白燈籠,正在替換以往的那些紅色。
慕容錦華也由宮婢攙扶著回雍華宮休息,畢竟明日起便要為老皇帝守靈七天七夜,若不抓緊這半夜時間養精蓄銳,怕是鐵打的身子骨也耗不起。
慕容諾始終站在一旁,觀察著所有人的動向和反應,待沐鐸也被幾名大臣簇擁著離去,人群散得所剩無幾,她才轉身走向榮安殿的殿門。
卻不想,還沒走到門前,又被內侍總管詹廷雁帶人給攔了下來。
“太子說,我可以隨處進出!”慕容諾拎起那令牌給他看。
詹廷雁客客氣氣得點頭,“九王妃,老奴也不想攔著您啊,只是……皇上的龍體容不得絲毫損害,老奴若是放您進去,實在是揹負不起這後果啊,請您不要為難老奴了吧。”
“你……”
慕容諾死死擰緊了眉頭,心道:這老皇帝的死肯定有問題,不然怎麼可能這麼藏著掖著呢?
“總管大人,我想了想,你說得也有道理,那我今晚就不進去了,不過,能否請你借一步說話?”她沒有在進入寢殿這件事上繼續糾纏。
詹廷雁有什麼理由能拒絕她呢?
他點點頭,又眼神示意其他內侍把守大門,然後才跟著慕容諾走到了一旁的牆下。
“王妃娘娘,找老奴是想問何事啊?”
“你身上的傷,怎麼來的?傷在何處?可有人能證明?”..
慕容諾直截了當地問。
詹廷雁好似嚇一跳,錯愕得看著她,“王妃為何會這樣問?”
“你身上有止血散的藥味。”慕容諾臉色沉著,道:“我也不瞞總管大人了,前些日子大理寺抓到的兇手在獄中被人暗殺,而殺他之人被我的暗器所傷,傷在左胸,傷勢不輕,但此人武功極好,大理寺的侍衛都沒抓住他,讓他給跑了。
今日聞到總管大人身上的藥味,我便忍不住疑心,當然,你是皇上身邊的人,深居後宮不常外出,我自然不該懷疑到你的頭上,但這疑心起了,總是會忍不住惦記,還望總管大人能自證清白,也好打消了我這點糊里糊塗的疑心。”
其實,只要詹廷雁不敢讓她查驗,她便可藉此鬧事,調開這個攔路虎,然後找機會進寢殿查驗老皇帝的屍體。
但若是詹廷雁讓她查,她也能趁機弄清楚眼前此人,是不是殺害母親和另外二人的真正凶手。
詹廷雁垂著眼皮,半晌,才搖搖頭無奈道:“好吧,既然王妃娘娘有此疑慮,老奴自然是要證明清白,只是老奴這身子,只怕是要汙了王妃您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