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風沉著臉,一聲低喝,“來人,杖刑三十再審!”
兩個拎著笞杖的侍衛上前來,大理寺裡的侍衛大半都回鄉過年了,只能是沐清風的暗衛們暫時頂上。
慕容諾打量他們,發現其中一個好似是今早剛受了鞭子的人,還沒回過神來,啪啪的悶響就在公堂裡傳開了,緊接著便是小安子淒厲的叫喊聲。
“王爺,饒命啊……王爺,奴才冤枉啊!”
這似乎是慕容諾第一次如此直觀得看杖刑,看的她兩眼直愣愣的,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闖進大理寺的那個晚上,還指著沐清風的鼻子大罵他昏官,氣得沐清風那張臉啊,跟黑炭似的,差點把驚堂木給拍碎了。
這麼一想,她現在安安穩穩放在椅子上的屁股都在隱隱作痛。
等慕容諾搖搖頭驅散思緒,杖刑才數了過半,血腥味飄過來,慕容諾抬眸看去,小安子已經沒力氣喊叫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三十杖才打完,小安子已經徹底昏了過去。
沐清風吩咐侍衛將人拖去牢房裡關著,明日再繼續審問,然後便帶著慕容諾回王府休息,進入孕中期之後,慕容諾越發睡得沉,不到一刻時間便被沐清風給哄睡了。
約莫到了三更時,沐清風才悄悄起身,換了一身夜行衣出門,無人跟隨左右,騎著馬奔入寂靜無聲的夜色之中,直奔皇宮方向而去。
榮安殿,寢殿內。
門口值守的小內侍坐在牆角昏昏欲睡,突然被一陣涼風激了鼻子,張了張嘴噴嚏還沒打出來,便一聲悶哼暈了過去。
沐清風將人放倒在地上,然後徑直走向了床榻邊。
他輕功極好,只要稍加註意,便是如今這樣看守嚴密的榮安殿,也能如出入無人之境,只是若非必要,他不願以這樣悄無聲息的方式踏進皇宮,進入父皇的寢殿。
“父皇。”
他壓低聲音喚了一聲。
半晌,才聽到軟枕摩挲發出的稀疏聲,屋子裡只有一盞燭光幽幽亮著,昏暗中,老皇帝半眯半睜著眼睛,好像很是恍惚得‘嗯"了一聲。
“老九?”
沐清風盯著宛如驟然間消瘦得不成人形,形容枯槁的老皇帝,漆黑如墨的雙眸如同淬冰一般,皺了皺眉,才再道:“兒臣有幾句話,想向父皇當面問清楚。”
“……”老皇帝嘴唇沒動,只是迷濛得看著他。
沐清風繼續問道:“前,夜襲玄甲軍,阻礙他們趕往渭水戰場營救的三萬軍隊,可是您派去的?”
“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