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裡,按照奇門遁甲中的八門佈局,另設機關,當有人逆行或試圖從入口處離開時,就會觸發機關,噴出藏在裡面的藥粉。”袁猷坦白道。
那藥粉先前伍三七正是從兩個彩戲師身上各搜出來了一包,交由老仵作去找人檢驗。
要不是易有言變成了越國世子,倒也不必如此麻煩了。
伍三七不著痕跡得嘆了口氣,抬手故意動了動手腕,嚇得那袁猷又是一個哆嗦。
“藥粉裡有什麼,為何會讓人迷失心智,昏睡不醒?”
“是涼州的一種***,外加了烏羽玉和洋金花,吸入體內便會出現失去知覺,記憶錯亂和妄想之症,等進入迷宮的人昏睡後,藏於其中的彩戲師便會開啟通往地下坑洞的機關,把他們拖進去,這樣一來,就沒有人能出來了。”
一旁,沐清風卻皺了皺眉。
“想要讓進入迷宮的人出不來,對你們這些善用機關道具的彩戲師來說並非難事,但你們卻有意將人迷暈,這豈非畫蛇添足,迷暈進去的人,是為了他們身上的東西嗎?”他猜測道。
袁猷驚訝得瞪大眸子看了一眼沐清風,又心虛得閃躲視線,低下頭否認,“不不……”
“想清楚了再回答!”伍三七故意甩動鞭子製造出動靜。
袁猷又恍惚再搖頭。
“是是,迷暈了他們之後,便能趁著轉移之時順走他們荷包裡的錢幣,或者是身上一些不起眼的配飾,等他們離開之後,也記不清自己丟了什麼,在哪兒丟的,我們便不會被人懷疑了。”
“從涼州來皇都的這一路上,你們就是靠著這樣的法子坑騙百姓,詐騙錢財的?”沐清風聲音冷肅。
袁猷低著頭,不敢承認,也不敢否認。
沐清風又問:“按照你和彩戲班子裡的其他人所說,原本那木箱裡裝的是閱珍樓價值八十兩的琺琅花瓶,現在花瓶卻不見了,巧合的是,閱珍樓的老闆娘秋月也失蹤了,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王爺,這花瓶當真是我們花了八十兩買來,為了誘惑那些百姓進入迷宮的懸賞之物啊!那把銅鎖還是我親自鎖的,鑰匙只有一把,一直放在我這兒保管,除我之外,沒人能開啟那木箱,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那位公子,這……除了賊喊捉賊,我實在是……”
袁猷壯著膽子說了半句,剩下的話,還是在伍三七橫瞪過來的視線裡給嚥了回去。
沐清風慢慢站起身,走到袁猷的面前,睨了一眼他胸前的傷口,冷笑道:“他叫慕容承,是前驃騎大將軍,靖國右丞相慕容雲的兒子,你覺得他會為了一個區區八十兩的花瓶去偷麼?”
為了八十文一條都不值的錦鯉,那倒是有可能。
聽到慕容承的身份,袁猷臉色瞬間煞白,整個人好像被雷劈了一樣瞪直了眼珠子。
慕容雲這三個字對於涼州人意味著什麼,如雷貫耳的程度,絕是不亞於沐氏皇族!
“是,是小人的錯,王爺恕罪,恕罪啊!”袁猷抖得更厲害了。
忽然間,沐清風好像聞到了什麼味道,狠狠皺了一下眉頭,視線向袁猷褲管子下方一瞥,很是厭惡得轉身走開了幾步。.
這時,一個暗衛拿著兩本簿冊走過來,呈到沐清風身邊,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話。
沐清風並未說話,拿起簿冊開啟來快速翻閱。
袁猷身上突然散開惡臭,伍三七聞得差點作嘔,拿起準備在旁邊的一大桶水澆了過去。
嘩啦。
袁猷又嚎叫起來。
“冷,好冷……王爺,王爺饒命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真是個慫包!”
伍三七狠狠啐了一口。
沐清風卻是轉過身來,拿著那本簿冊在手心掂了兩下,打量袁猷的眼神,與方才很不一樣了。
“慫包?也許是騙術精湛呢?”
“什麼?!”伍三七頓時震驚。
沐清風再次向十字架那邊逼近兩步。
他仔細盯著袁猷的眼睛,那瞳孔驟然收縮的瞬間除了驚愕之外,還有一閃而過的冷意,沐清風似是從他那張容貌盡毀的面目下,終於捕捉到了他藏得極深的真實一面。
“近一個月來,閱珍樓的賬本和買賣訂單裡,並沒有琺琅花瓶的出售記錄。”
沐清風冷冷一哼,“袁猷,你這個彩戲班子的班頭,最擅長的技法應該不是平平無奇的刀具,而是能瞞天過海的騙術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