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天色朦朧,還不見光亮,但白雪如映,襯得後院裡一片幽幽灰藍。
沐清風抱著慕容諾回來的時候,整個王府裡都被驚動了,小院內燈火通明,小喜拉著大夫急急忙忙跑進屋裡,婆子和下人抬著一桶桶熱水送進去。
冒著熱氣的水進去,染紅了再被送出來,叫人看了都心驚膽戰。
約莫一個多時辰,大夫才給沐清風清理好身上的傷口,整個前胸後背都包上了紗布,金瘡藥的瓶子用空個,凌亂得倒在桌上。
“王爺,您這傷口實在太深,體內還有餘毒未清,這幾日最好是臥床靜養。”大夫叮囑道。
“本王有分寸,你退下吧。”
沐清風拿起乾淨的內衫披在身上,只是抬了抬胳膊,靠近肩膀和肩胛骨的那一片傷口又隱隱滲出了粉色。
大夫出門時,剛好和端著藥進來的伍三七擦身而過。
“王爺,藥熬好了。”
他走近,將藥碗遞給沐清風。
“宮裡的事辦好了?”沐清風接過碗,被濃重的藥氣燻了一鼻子,皺起眉頭喝了一大口。
伍三七彎下腰,壓低聲音回覆:“辦好了,咱們王妃臉上被傷成什麼樣,皇后就傷成什麼樣,還順便……嚇唬了她一會兒,您吩咐過,明日便是年宴,百官入朝赴宴,不能做的太難看,屬下不敢忘。”
沐清風喝完藥,淡淡的‘嗯"了一聲,目光繞過屏風瞥向床榻那邊。
小喜正在床邊忙碌個不停,慕容諾還在昏睡,灌了藥下去,也沒見要醒的意思。
一旁,伍三七繼續道:“王爺,皇上那邊已經沒事了,御醫說是急火攻心才誘發昏厥,只不過……”
“不過什麼?”
“御醫說,皇上的身子已是虛不受補,藥石無靈,可能……撐不到三月。”
沐清風微垂的眸子裡微微一閃,並未回應什麼,轉而問:“陳得清呢?”
“跑了。”
伍三七從衣襟裡摸出來一封信遞過去,“倒是對宮裡的路摸的夠熟,趁著屬下的人押他出宮時跑的,但留了一封信給您。”
沐清風把信放在桌上,沒有第一時間拆開。
他知道,有些秘密就藏在裡面,看過了,他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但那樣的秘密,對他而言真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