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府。
“你……”
沐鐸坐在花廳裡,上上下下把一身華服的易有言打量得快要鑽出窟窿眼來了。
易有言倒是氣定神閒,端著一杯茶有滋有味得慢慢品著,他雖然幹了很多年仵作,但小時候跟著父親還是學過規矩的,端坐飲茶,姿態的的確確是一幅小世子的模樣。
但沐鐸不瞎啊!
“怎麼,王爺是不打算把使團交還給本王了?”易有言側目,疏離中帶著客氣,客氣中又帶著一點點的硬氣。
兩國相交,使者總是要享受優待和禮遇的,這三國邦交數十年,從沒見過哪個國家把對方一整個使團給抓了的。
本來是立功的事,現在算是辦砸了,沐鐸還得跑一趟大理寺去要人,不然這邦交還得砸他手裡。
沐鐸現在就覺得自己嘴裡被強行塞了一大把黃連,吞不下又吐不出來,每個毛孔都散發著莫名其妙的苦味。
更詭異的是,居然除了越王的書信之外,還有沿路的驛站都傳回來越國小世子途徑和落腳的訊息。
怎麼做到的?
他真恨不得拎著面前那個臭仵作的領子好好問個清楚。
“小……世子,不必著急,本王稍後便去安排。”
“哪能不急啊。”
易有言眉梢一挑,“本王還等著帶領使團進宮面見靖國國君,七王爺不將人交出來,難不成是想讓本王獨自一人進宮嗎?在越國時,便聽聞靖國注重以禮待人,本王這才對此行充滿了期待,可如今……”
他恰到好處的欲言又止。
沐鐸心裡已經要罵娘了,這演技怕不是跟沐清風現學現賣的吧?
還在越國時,地圖上踩的也算上了是吧?
“明日,本王一定將使團交還小世子,這其中的誤會,本王也自會在年宴時向父皇解釋清楚,必然不會因此影響兩國邦交。”
為什麼偏偏會選他來接待平南王之子?
沐鐸心裡已經在抓狂了。
易有言好似對這個答覆頗為滿意,點點頭道:“本王聽聞,前些日子靖國國君下令,年宴之前兩位王爺都不得入宮,想來也是多有不便,本王自然要多多體諒才是,那便明日一早,本王在驛館裡等著迎接飽受牢獄之苦的使團,為他們接風洗塵。”
說罷,他便站起身來,與沐鐸以平輩之禮拱手行禮,然後轉過身大搖大擺得走了出去。
易有言離開後,秦筱遠才從屏風後面出來,臉色既不是笑也不是怒更不是哭,難以言喻的複雜程度,兩條眉毛都高低不齊了。
“易先生竟然是小世子,九王爺這一步棋可真是藏進海底了。”
沐鐸冷哼一聲,“要不是靖楚交戰在即,父皇有意拉攏越國為盟友,本王怎會嚥下這個悶虧!九弟這一招真是夠損的,虧得本王還將那三幅畫送去九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