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諾走到桌子旁邊,將燈籠放在桌上,拿出裡面的蠟燭點亮了桌上的燭臺,兩人之間多了一簇光,光暈映散在兩人的身上,彼此的模樣便清楚了許多。
慕容諾看到了江清懷裡的琵琶,只有一根弦,琵琶看起來也很舊很舊,可她卻小心翼翼得護在懷裡。
桌上還擺著一個雕刻到一半的觀音像,幾個掌心大小的白瓷骨碟裡盛著不同顏色的漆料,其中一碟格外猩紅惹眼。
還有一股被線香的香味掩蓋的淡淡的血腥味。
慕容諾不禁蹙起了眉頭,盯著那一碟血問:“你就是用這個製作觀音像的?”
真是沒想到,那些竟然是血觀音!
“罪人的靈魂是汙濁的,以他們之血滋養觀音,才能喚醒神的庇佑,淨化他們留在這世間的汙穢,保佑真正善良的人。”
江清拿起一支筆,蘸取血液,卻沒有塗抹在觀音像上,而是塗在唯一那根琴絃上,她塗得很慢,筆尖自上而下滑過琴絃,帶著一種似是祭奠的虔誠。篳趣閣
就好像這把琴不是什麼死物,更像是承載著某個不為人知的靈魂,被她愛護著,尊敬著,以罪惡的血供奉著。
慕容諾卻只感覺到莫名的毛骨悚然。
“江先生如此迂迴,用這麼多人的性命為代價,只為引導我們調查梁遠道,將他的罪行揭露出來,你和他的仇一定很深吧?”她儘量控制自己的聲音平穩淡然。
江清抬眸望過來,露出一絲柔柔的笑意,“我是他的女兒。”
“女,女兒?!!”
慕容諾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面前的燭火在她倒抽一口氣時搖曳起來,光暈
晃動在兩人的臉上,卻讓江清那張原本溫柔清雅的面容顯得有了幾分詭異和寒意。
彷彿,她最真實也最不為人知的那一面,終於像是觀音身上那一層漆色被剝落之後,露出了本來的樣子。
錚!
江清用指尖輕輕波動了一下琴絃,低啞的琴音打破此刻詭異的靜默。
她莞爾,“王妃娘娘,可願坐下來,聽我說一個時隔久遠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