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臥房內。
“王爺,趙家的宅子和茶樓均已查封,屬下帶著人仔細搜查過,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伍三七站在床榻邊稟報道。
沐清風靠坐在床上,錦被上鋪滿了伍三七蒐集回來的賬本、書冊和各類資料。
“從你帶回來的東西來看,趙漢民夫婦只不過是普通的茶樓老闆罷了。”沐清風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伍三七有些擔心地勸道:“王爺,您一回來,也沒顧上休息便看了兩個時辰的東西,您自己說過的,查案不能急在一時,您還是先休息幾天再說吧。”
沐清風從手裡的圖紙上抬起眼,眉心蹙著幾分凝重,“伍三七,你還記得唐氏臉上的‘罪"字嗎?”
“當然記得!”
伍三七道:“這個兇手也夠狠的,在一個女子的臉上刻字,這可是太祖在位時對流放重犯才特有的……”
聲音猝然一頓。
沐清風側目看著他,表情嚴肅,“本王記得父皇繼位後,便要求刑部修改了此律,罪大惡極的流放者改為戴腳鐐,終身不得摘去,至死方可由地方官府卸除,還其自由之身。”
“可現在這唐氏臉上的罪字……王爺,您是不是覺得兇手和當年的流放重犯有關?”
“或許有關,又或許無關,但兇手以這種方式刻字,一定是以他認可的方式對唐氏做出死前的刑罰,本王更擔心的是,唐氏的案子,不會是終點,而是一個開始。”
沐清風的推測讓伍三七不由緊張起來。
“王爺,那我們該怎麼辦?”
沐清風重新低下頭檢視手中圖紙,“儘快破案,在兇手下一次出手前抓到他。”
“是!”
伍三七拱手領命。
沐清風又吩咐:“再過半個時辰,去大理寺將王妃接回來,對了,吩咐廚房給王妃做一些健脾開胃的晚膳,她這幾日操勞辛苦,胃口也不大好。”
伍三七憨憨一笑,“王爺,您對王妃娘娘可真是越來越關懷入微了,等她回來知道了,還不得感激涕零啊!”
“這點小事便要感激涕零?”沐清風眉梢輕佻,搖搖頭笑語:“伍三七,這方面你也該有點見識了。”
伍三七兩眼一睜,慌得連連擺手,“不不,女人太麻煩了,我可不要!”
沐清風想了想,嘴角壓不住笑得點點頭,“是挺麻煩的,所以本王身邊有諾兒一個便夠了。”
伍三七愣愣得看著王爺笑裡含春的樣子,這是在嫌棄麻煩嗎?這難道不是明明白白秀恩愛?七七心裡苦,但七七不敢說。
他嚥了嚥唾沫,轉開話題問道:“對了王爺,此次秋獮,您故意將屬下和帶去的暗衛都以查案為由支開,隻身犯險,差點和秦太傅有去無回,到底是為何啊?”
沐清風神色平靜得拿起被面上另外一本冊子,一邊翻看一邊道:“當時在樹林中狼群突襲,若你在,可會按耐不住現身營救本王?”
“那是自然,有屬下在,絕不可能讓您受這麼重的傷,還有那頭熊,便是拼盡屬下這條命,也不會讓您……”
“所以,本王不能讓你和那些暗衛跟隨,你們跟隨本王多年,情分深重,總會有危急之時不顧命令的可能,但他們不會。”
伍三七驀得一驚,“您是說……玄甲軍?!”
“父皇想試探本王的底牌,本王也需要與玄甲軍磨合,此次他們在樹林中的表現,本王非常滿意。”沐清風勾起嘴角,平靜無波的眼瞳中,彷彿是深不見底難以莫測的深淵。
伍三七卻不是滋味得撇了撇嘴,“您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滿意呢,萬一這次真出了什麼事,別說是屬下,王妃娘娘怕是也要傷心死了。”
沐清風思量片刻,才道:“本王的傷只是看起來嚴重,若不做足這場戲,父皇對我的疑心只
是更重,不過你說的對,這樣的計劃,沒有下次了,我不能讓諾兒傷心難過。”
伍三七又是一愣,“不是,王爺,我……”
正當此時,門外傳來下人的敲門聲。
“王爺,宮裡來人了,帶來皇上的賞賜,請您去前院花廳領賞。”
伍三七頓時一喜,“王爺,看來您的傷沒白挨,一定是皇上對您不再疑心了,要好好補償您呢!”
沐清風卻緊蹙起眉頭,“不,你想的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