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位,就是王婆子的朋友?”
慕容承皺起眉頭,模仿沐清風以往審問犯人時的模樣,不動聲色得觀察著那幾個村民。
“怎麼能算是朋友呢,就,就是同一個村裡的,大家都認識。”
“對對,認識而已,大人,這王婆子不是死了嗎?是不是……她欠大人您的銀子了?”
“還是她犯事了,現在要追究罪行啊?大人,我們幾個和王婆子住的近了點,但平日裡絕對沒什麼往來,頂多就是多說了兩句話罷了,大人,我們是無辜的啊!”
幾個村民齊刷刷得給慕容承跪下了。
慕容承還沒從他們的表情裡觀察出什麼來呢,就被眼前的大陣仗嚇得身子往後一仰,還好左卿卿眼疾手快過來推了他一把,把他給穩穩扶住了。
“你們是不是無辜的,自有本大人和慕容大人會判斷,你們也不需要問這些有的沒的,既然是我們問話,問你們什麼,回答什麼便是了!”
不得不說,左卿卿的氣勢更像是一位鐵面無私的大人。
幾個村民忙不迭得點頭,一時間誰也不敢再說什麼,一個個眼巴巴得抬起頭看向他們倆。
左卿卿狠狠捏了一把發呆的慕容承,後者一個呲牙,趕緊開口問道:“王婆子那兒子丟了的事兒,你們還有印象嗎?知道什麼,都十得說來聽聽。”
“七年前的事兒了,我們都忘了啊……”
“又不是自家孩子,誰會記得那麼多……”
有人悄悄嘀咕,還有人看了一眼旁邊已經吃撐了肚子伏在桌上打瞌睡的小喜,好像明白過來,猶豫片刻道:“大人,您們是不是來給王婆子家找兒子的啊?這事兒當初魏里長忙活了大半年,附近幾座山頭翻遍了都沒找到,現在隔了這麼多年,那更是比大海里撈針還難吶。”
“大海里撈針還是撈魚,是我們的事兒,你們只管回憶王婆子兒子丟的時候,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便是,哪來那麼多廢話!”
慕容承好不容易上道了。
幾個村民面面相覷,總算有一個最先開了口,“大人,這事兒我記得最為清楚,當時,我還跟著里長安排的人一起去找過幾次,最初是……”篳趣閣
左府,後花園。
暗夜沉沉,一抹紫裙的身影悄無聲息得走到了牆角的一座假山後面,不多時,山後傳來壓得極低的聲音。
“……你的意思是,他還不願透露當年那件事的真相?”
“他對奴婢時而順從,時而卻又好像沒有,尤其提及當年,他總有藉口迴避……”
“這怎麼可能?嬈花的蠱,不出三日便能讓人徹底喪失神志,難不成左承恩的身子異於常人不成?還是他已經對你起疑,暗地裡服用了什麼別的藥?”
“奴婢與左大人日夜相伴,若他服用其他藥物,很難避開奴婢的視線,至於身子,奴婢實在不知,主人,還有三日便是婚宴,您的計劃……”
“這個給你,加大藥量,一次送服下去,再配合你身上的香氣,左承恩不可能不受你的擺佈。”
“可是這藥量喝下去,左大人體內的毒性劇增,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呵,你擔心他的命?就不擔心你自己的命了?藤蘿,難道你真的以為他對你動情了?若非嬈花,你在他眼裡只不過是最低賤的舞姬罷了。”
“奴婢並無此意,只是擔心左大人若是毒發,會影響主人的計劃。”
“左承恩死了便死了,一顆廢棋罷了,我要的只是他肚子裡藏著的那個秘密。”
“是……”
片刻,藤蘿再次從假山後走了出來,舉目四望,後花園裡只有秋風打卷掃過乾枯的草地和樹葉的聲音,寂靜得甚至有點不像活人住的地方。
她將手心裡藏著的東西塞進袖子裡,低著頭飛快得向前院走去。
大理寺,公堂。
被穆野將軍帶回來的那群‘土匪"都被扒光了衣褲,赤裸著身子跪在堂下。
除了那個已經被砍斷胳膊溼透了的粗眉,其他人牙縫裡的毒丸,身上的暗器和指縫裡的毒粉都被搜刮得乾乾淨淨。
伍三七辨認了暗器的材質和形狀,確定源自楚國。
與此同時,易有言也帶來了查驗礦山屍體胃液的結果。
“除了一些常見的食物殘渣,還有一種比較特別的是風乾臘牛肉,這種食物特產於楚國,常見於來往通商的商隊和旅客,他們都會帶一些以防吃不慣其他地方的食物。”
沐清風坐在高堂之上,掃視著呈放在桌案上的物品,捻起一顆綠豆大小的毒丸觀察著。
“看來,你們可不是一般的楚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