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慕容承騎著馬趕到了護城河邊,卻沒有找到左卿卿的身影,問了值守的城衛軍,才知道她上了城樓。篳趣閣
他亮了巡防營的令牌,火急火燎得往城樓上跑,果然在牆頭上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可,可算找到你了……”慕容承氣喘吁吁得走過去。
左卿卿坐在牆頭上,雙腳懸空在牆外,有一下沒一下得晃盪著,頭也沒回便道:“我哥要成婚了。”
慕容承站在她旁邊,伸頭往樓下看了一眼,膝蓋跟針扎似的又麻又抖,臉上的血色都跟著褪了幾分。
“咱就是說,你哥這麼大年紀了,娶媳婦也正常,你也犯不著上血祭這麼大的禮吧?”他吞了吞唾沫。
“我哥要娶的是一個舞姬。”左卿卿瞥了他一眼。
慕容承擦了擦額角冒出來的冷汗,“這隻能說明你哥沒有門第之見,是個性情中人,咱就算不提倡,但也不能以己度人是不是?再說,舞姬出身雖然差了點,她只要真心對你哥,那也……”
左卿卿打斷他,“若是慕容諾嫁的不是九王爺,是鳳仙閣的廚子,你也沒意見?”
“我……”
慕容承被左卿卿刀刃一樣的目光盯著,乾巴巴得扯開嘴角,“慕容家的事兒,哪輪得上我有意見啊,不過我爹孃肯定不答應。”
“那不就是了。”
左卿卿輕嘆一聲,聲音裡透著幾分無力,“我們兄妹倆相依為命,父親缺席的那七年,是哥哥扛起整個家,把風雨都擋在了他的身上,現在他要成婚了,我應該祝福才是,可我心裡很清楚,他一定不是自願的,你讓我如何去祝福他?”
“可你哥娶親這件事,也沒有人逼他啊……”慕容承驀地一驚,“該不會那個舞姬對你哥用強的?!”
左卿卿一個白眼翻過去。
慕容承耷拉下腦袋,一臉訕訕的咕噥,“你哥喜帖都送了,婚宴也張羅起來了,你就算反對也晚了,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你要是怕你哥受委屈,現在更應該陪著他,總不能讓那個舞姬在你們左家隻手遮天了吧。”
“她也配!”
左卿卿一個翻身從牆頭跳回來,冷然道:“有一種女人,你們男人看不出來,我們女人卻能看得明明白白,藤蘿,這可是紫藤花的別稱,那個舞姬分明就是衝著我哥去的!還有她衣服上那股花果香,和慕容諾身上的一模一樣!我就不信,這些都是巧合!”
“呃……”慕容承呆呆得問:“這事兒和我姐有什麼關係?”
左卿卿瞪他一眼,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給嚥了回去,轉而道:“我哥娶的要是你姐,哪還有現在這麼多事!氣死我了!!!”
她一把推開慕容承,大步朝城樓臺階而去。
慕容承愣在原地,腦瓜子嗡嗡的,左丞相娶自己姐姐?這怎麼可能,不用等他出手,他們的爹就會把左丞相府給夷為平地了吧?
“喂!你去哪兒啊,你等等我!”慕容承回過神來,急忙追了過去。
左府。
重新修復好的紫藤花架上,大串大串的花朵呈現凋零之勢,費盡心血延長至今的花期,好像終於完成了使命,燃盡的生命甚至來不及慢慢褪色。
風一吹,便零落而去。
左承恩披著一件墨藍的披風站在花架前,看著眼前凌亂飄飛的花瓣出神。
直到身後有極輕的腳步聲靠近,被風順來一陣若有似無的花果清香。
“大人,您身上有劍傷,應當好好休息才是。”藤蘿的聲音輕輕柔柔的。
左承恩側目看著她,眼眸裡泛著溫柔的波光,語氣歉意道:“我妹妹自幼不成約束,被我寵壞了,今日出言放肆,我替她向你道歉。”
藤蘿繞到他面前,伸手環住左承恩的腰,頭依靠在他的胸口上,眉眼間溢滿了幸
福之色,“奴婢有大人的疼愛,什麼也不會計較。”
左承恩將她抱入懷中,聞到藤蘿身上的香氣,笑意又更深了幾分,似陶醉,似痴迷。
“我不會讓任何人阻止你我的婚事,藤蘿後,我一定會讓你風風光光做我的妻子。”
“多謝大人。”
藤蘿嬌羞一笑,“夜風涼,大人隨奴婢進屋吧,奴婢準備了菊花茶,大人喝了才好消除心中煩憂,睡夢裡也能更加香甜。”
“我都聽你的。”
左承恩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