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餘蕊蕊還藏著不想說出來的秘密?”
慕容諾有些難以置信,眼前浮現出餘蕊蕊坐在自己面前嗚咽嗚咽地哭的模樣,還有委屈巴巴的眼神,她怎麼可能在欺騙自己?
可是沐清風提出的疑點,正是她沒來得及追問清楚的。
“餘明已經回去了,他有棄暗投明之意,至於如何投靠,便看他會對自己和女兒所做之事吐露出來多少了。”
“可蕊蕊說,她是為了幫她爹穩固官位……”
聽到這話,沐清風停下手上動作,緩緩睜開了眼睛,他輕嘆了一口氣,“諾兒,在我們去蘇州城之前,王府裡發生的事情,皇后那邊都一清二楚。”
“什麼?!”篳趣閣
慕容諾瞪大了眼睛,“你早就知道……”
沐清風苦笑,“我還曾懷疑過你是那個眼線,畢竟你那麼聽皇后的話,她讓你嫁給我這個廢柴王爺,你明明有心上人,也沒有拒絕不是嗎?”
啊……
慕容諾舌頭一陣發麻,一臉尷尬得趕緊解釋道,“其實不完全是這樣的。”
沐清風卻打斷了她的話,“後來我才發現,自己好像判斷有誤,你對死屍的興趣遠勝於我這個活生生的王爺,又怎會甘願做一個任人擺佈的眼線,甚至在進了大理寺當仵作之後,你根本沒有再和皇宮裡任何人有聯絡,你啊,滿心撲在驗屍上,就好像根本不在乎什麼丞相千金和王妃的身份,實在讓我匪夷所思了好久。”
“所以你才慢慢對我打消了懷疑?選擇相信我了?”慕容諾不由自主順著他的話問道。
沐清風輕輕頷首。
慕容諾又不禁疑惑,“你既然知道府裡有眼線,為什麼不把他找出來,反而假裝完全沒發現似的?”
“本來府裡有了眼線,便是我在明敵在暗,可我找到眼線了,便是敵在明我在暗,府裡的事,什麼該讓她傳,什麼該讓她毫無察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而我也不需要再去擔心下一個被安排進來的眼線,一舉多得,有什麼不好?”
“說得倒是挺有道理,那你……”
慕容諾突然反應過來,“等一下,所以你一直在利用眼線傳遞訊息給皇后,反而是在迷惑皇后?!”
“化被動為主動,才會讓敵人受制於自己。”
沐清風眼底飛快閃過一抹冷光,神情嚴肅,“無論是在朝廷上,還是戰場上,都是這個道理。”
慕容諾仔細回想著這陣子發生的樁樁件件的事情,大多數看似兇險或意外的事,好像到了沐清風這裡都被迎刃而解,她從未想過為何他有這樣的本事。
現在算是明白了,他從未將自己當成棋盤上的一顆棋子,不管有幾個縱觀棋局的人,他從來都是其中一個執棋者。
如果可以再回答一次老皇帝在榮安殿問的那個問題。
“你覺得老九當皇帝怎麼樣?”
慕容諾肯定會果斷回答,“他有這個能耐,而且,比你想象的更厲害!”
略微走神,再反應過來,慕容諾已經被沐清風拉著抱坐在腿上,他好像很累,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呼吸著她身上的花果薰香,好像有一陣子沒頻繁驗屍了,慕容諾連薰衣服都沒那麼勤快了,香味淡淡的,卻足夠讓他繃緊了一天的心絃放鬆下來。
慕容諾也輕輕摟住他的腰,這樣不被打擾的溫存時刻,對他們來說異常珍貴,兩國待戰,時局動盪,兒女情長便成了一種奢侈,但她現在更多了一份心事。
沐清風正在調查母妃的冤案,他要替蕙妃娘娘洗脫冤屈,讓老皇帝承認當年犯下的錯,那她呢?
那塊糖糕不是錯了嗎?
她該怎麼告訴沐清風這件事情,又該怎麼面對沐清風知道這件事之後的反應,她難以啟齒,更不敢想象。
起碼讓我自己先弄清楚那時
的前因後果吧。
慕容諾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定,她必須告訴沐清風,明明白白得將來龍去脈說個清楚。
“諾兒。”
安靜了片刻,沐清風突然開口,低沉的聲音裡帶著微微的啞,像是拿著小刷子輕輕刷她的耳垂。
她懶懶得“嗯”了一聲。
沐清風偏過頭,在她的脖頸上輕吻了一下,“過了年,給我生個孩子吧?”
“啊?!”
慕容諾一個激靈,身子一晃,差點從他腿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