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蕊蕊房中。
“陳老,她怎麼樣了?”慕容諾跟著眉頭緊鎖的陳得清走到了外間。
陳得清卻好像聽不到似的,提著筆龍飛鳳舞,寫到一半,又頓住喃喃自語,一旁阿巧見了便忍不住往慕容諾旁邊湊,小聲問,“陳大夫是不是不會治了?”
“老夫不會治,你會?”
這話,倒是讓陳得清回過神來,瞟了眼她們主僕倆,繼續一邊寫字一邊道:“這姑娘真是命大啊,幸好一身好內力替她扛住了擴散的毒素,只不過這內力折損怕是補不回來了,好歹保住了這條命,也算值了。”
聽到這話,慕容諾和阿巧懼是一驚。
“陳大夫,你開玩笑的吧?餘侍妾明明好好的,怎麼讓你說的差點就要去見閻王了?”
“你說她有內力,這是真的嗎?”
陳得清放下筆,視線掃過二人,冷冷一哼,“不信,叫老夫來作甚?我可告訴你們,這位侍妾要不是遇上我陳得清,今晚可真就進了閻王殿,回不來了!”
慕容諾頓時後背驚出一身冷汗,和阿巧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後怕之色,誰能想到王府裡突然瘋了的侍妾,差點就在今晚莫名其妙死了?
但是摻進餘蕊蕊藥裡的那些藥粉,是她父親餘明……
“陳老,那些藥粉是毒嗎?”她不敢相信得追問。
陳得清搖了搖頭,“倒也不是毒,還真是藥,只是藥與藥之間也有相生相剋的關係,老夫給的藥,藥性並不溫和,新增進去的藥粉,剛好與之相剋,老夫猜測,送藥粉之人應該也很擅長醫治【嬈花】這種蠱毒,甚至……比老夫更瞭解它。”
“王妃,要不還是讓王爺把餘大人抓去大理寺仔細審問吧?他連自己女兒都敢……萬一再來對您下手,那可怎麼辦?”阿巧忍不住對慕容諾悄聲道。
慕容諾搖了搖頭,“咱們要相信王爺,別自亂陣腳,眼下先治好蕊蕊再說。”
“治好?”
陳得清撇了撇嘴,“那是治不好的,這位侍妾後半生得靠名貴藥材吊著命,要是藥材管夠十年倒是沒問題,要是再稍有不慎,那就難說了,哦對了,她啊,以後也生不了孩子……”
吧嗒!
內室裡突然傳來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破碎聲。
慕容諾心頭咯噔一下,給阿巧使了個眼色,轉身快步向內室走去,阿巧走到陳得清面前低聲道,“陳大夫,照舊,我跟你我拿藥吧。”
內室。
餘蕊蕊趴在床邊,一頭如瀑烏髮凌亂得披散在背後,兩側散落下來那些擋住了她大半張臉,地上是一個摔碎的茶杯。
慕容諾繞過碎片走到榻邊,輕輕將她扶了起來。
原本還安安靜靜,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的餘蕊蕊,突然撲進她的懷裡不住地大哭,“姐姐,為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慕容諾一陣心疼,她拍著餘蕊蕊的後背輕聲安慰,“蕊蕊,別灰心,先調養好身體,陳大夫只是就你目前的狀況做出判斷,等你養好身子說不定……”
“沒有說不定了,姐姐……”
餘蕊蕊抬起頭來,憔悴的臉比以前小了一圈,巴掌大小,下巴尖得像是變了個人,她的眼淚一顆接一顆得從眼眶邊滾落,彷彿臉上寫滿了破碎。
“我不明白,姐姐,我一直聽父親的話,乖乖待在王府裡,為什麼會突然變成現在這樣?是不是有人要害王爺?那他害王爺便是,為何要害我,我不想給王爺墊背啊嗚嗚……”
慕容諾拿著手帕替餘蕊蕊擦眼淚,可怎麼也擦不完,她心裡也有大把的疑問,餘蕊蕊從她母親壽宴那日對阿巧說過奇怪的話之後,的確沒再做過什麼不對勁的事情,她身上的蠱毒也來得無跡可查,餘明給的藥,他到底是想幫女兒還是害女兒。
還有,餘蕊蕊身上的內力,她從未與誰
說過,若非今日毒發,只怕不會有人察覺。
想了想,慕容諾認真看向她問:“蕊蕊,你能不能實話告訴我,為什麼你會答應嫁給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