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這還是慕容諾第一次進餘蕊蕊的臥房,往日裡都是這個活潑好動的小饞貓聞著食物的香味去她的院子裡,一待就待上好半天。
“王妃,要不您還是別進去了吧,餘蕊蕊會下蠱,萬一她要害你怎麼辦?”阿巧跟在慕容諾身後,一手端著一碗藥,一手拽住了慕容諾的袖子。
慕容諾一隻腳剛跨過門檻,被她扽得一個踉蹌又退到了門外。
“你傻呀,餘蕊蕊這蠱給我用不是浪費了嗎?我和她又不能同房。”她用手戳了戳阿巧的腦門。
阿巧撇撇嘴,“誰知道她身上就那一種蠱,還是藏著別的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王妃,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沒見王爺只是和她親密接觸了一下,就差點要了半條小命嗎?”
慕容諾心裡又像是被擠了幾滴檸檬汁似的抽了一下,等沐清風醒來,她確實是要好好問一問,他們到底是怎麼親密接觸的。
“快進去吧,藥該涼了。”她又一次抬腳,大步跨進去。.
阿巧只好跟著她快步進屋。
臥房裡點著幾盞燭燈,光線昏暗,兩個嬤嬤守在床邊,見了她和阿巧都規規矩矩得俯身行禮。
一股幽香縈繞在四周,彷彿一張看不見的蛛網,密密麻麻得將人包圍著。
慕容諾走到床邊,便看到臉色慘白而憔悴的餘蕊蕊正雙眼緊閉,表情很是難受得昏睡著。
“怎麼看著又瘦了?”
她仔細打量,餘蕊蕊兩頰的凹陷竟然比在書房裡見到時更加明顯,就好像一株正在被快速抽走生命力的花朵一樣。
“蕊蕊,蕊蕊。”她輕聲喚了幾遍,對方卻只是含糊不清得夢囈著什麼。
慕容諾轉身從阿巧手裡接過藥碗,便有一個嬤嬤走上前來,攙扶起餘蕊蕊枕在她的懷裡,方便慕容諾喂藥。
雖然在昏睡,倒是能將藥喝下去,慕容諾一連餵了大半碗才停下,餘蕊蕊也不再說胡話了,眉間舒展開,好像比剛才輕鬆了一些。
老嬤嬤抽噎著開了口,“多謝王妃,夫人醒來後,老奴一定告訴她是王妃親自喂她喝的藥,讓她好好感謝您。”
“感謝倒不必了,以後出了府,別再使這種陰險歹毒的招式,好好做人吧!”阿巧雙手在胸前一抱。
老嬤嬤將餘蕊蕊放回臥榻上躺好,跪在慕容諾跟前,連磕了幾個頭,“王妃,阿巧姑娘,老奴知道您們不會相信,但老奴不得不說一句,夫人是被人害了啊!”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慕容諾皺眉問。
老嬤嬤埋著頭,聲音哽咽,“王妃,老奴是餘侍郎府上的奴才,跟著夫人陪嫁過來的,夫人一直是個單純憨厚,活潑天真的好孩子,也從來不願與您爭寵,只想和您做好姐妹,在中秋宴之前,您與她來往也不少,老奴相信您一定清楚夫人的性子,也知道她絕不是現在這般模樣啊!”
“那你可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的?”慕容諾追問。
老嬤嬤思忖片刻,才道:“好像……是右丞相夫人的壽辰之前,對,沒錯,就是那個時候,夫人突然性情大變,和以前大不相同,但她不許我們外傳,也不能告訴王爺和王妃……”
慕容諾和阿巧對視了一眼,後者趕緊問道:“怎麼大變,怎麼不同的?”
老嬤嬤繼續道:“夫人總是會說一些奇怪的話,就像剛才的夢囈一樣,每晚都渾渾噩噩,不知是睡是醒,還有……她還偷偷出府,不讓我們任何人跟著,但老奴看她的模樣,又好像有點神志不清,一會兒說要給王妃買糕點,一會兒又說要給王妃摘花……”
慕容諾頓時愣住,再回想孃親壽辰那幾日,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時的餘蕊蕊是什麼模樣。
反倒是阿巧咕噥了一句,“莫不是那時她讓我去買糕點,是被蠱毒操控了?”
“姐姐!救命啊!!”
突然,床上的餘蕊蕊一聲大喊。
慕容諾一驚,轉頭便看到餘蕊蕊翻身撲到床邊,哇哇的大口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