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都不敢再聲討什麼。
人都死了,還有什麼比人命更重要的嗎?就算是個惡人,他也用自己的命償還那些惡債了。
從來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說‘死者為大"。
魏夫人哭哭啼啼得向沐清風磕了個重重的響頭。
“秦大人,民婦知道小峰前些年做了些莽撞的事,但他只是因為年少氣盛罷了,可您不能因為這樣,就對他的死不管不顧啊,這賄賂一點銀子給里長討個方便的事,哪個村裡沒有啊……”
“你給我閉嘴!”魏安居啪的一個大耳光子打過去。
魏夫人臉一歪,半邊頭髮都被扇得散開了,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得看著魏安居,“你,打我……”
魏安居咬咬牙,轉頭看向沐清風。
“秦大人,我家夫人就是個無知村婦罷了,請您莫要怪罪,趙小峰的死,我相信您一定會徹查清楚,不會這命案如同那井底汙水般渾濁下去。”
魏安居態度陡轉,更是讓魏夫人和周青驚疑不已。
沐清風只瞥了他一眼,便繼續問向周青,“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想清楚再回答,賄賂魏安居的銀兩都是從何而來?”
“小的說了,都說了!”周青匍匐在地上,哆哆嗦嗦得交代起來,“是……小的從趙小峰那兒得來的。秦大人猜的沒錯,是,是小的和趙小峰一起坑騙了村民,還有那位胡校尉……他的錢袋裡有一百兩,我們各自分兩。”
“分了錢之後,直至三月初六,這期間除了在李老頭家之外,你可還單獨見過趙小峰?”沐清風追問。
周青顫抖著搖頭,“見過幾次,但都是幫著他偏村民的錢,除此之外,只喝了一次酒,就沒有單獨再見過了……”
“那你如何篤定趙小峰當不了新任驛長,跑去賄賂魏安居的呢?”沐清風聲音陰沉下來。
周青渾身一震,還來不及回答,就聽到魏夫人大罵的聲音。
“好你個周青!小峰年紀小不懂事,你帶著他坑騙村民便也罷了,你,你是不是嫉妒他要當驛長,你就把他給殺了!!!”
沐清風輕蹙眉頭,神情頗有幾分不耐。
“魏夫人前的趙小峰多大年紀?”
“虛歲……二十四。”魏夫人不明所以得看過來。
沐清風冷哼一聲,“二十四的男子,還當得上一句年紀小不懂事?怎麼,魏夫人覺得自己弟弟幾歲才算懂事?”
“我……”
不等她回答,沐清風繼續冷冷道:“趙小峰在桃花鎮為非作歹,聯手周青坑騙村民,難道不正是因為你的縱容和魏安居的坐視不管?一句年紀小不懂事,就代表他沒有犯錯嗎?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一個成年男兒,魏夫人,本官勸你還是好好反省,為何趙小峰會有井底沉屍之禍,究竟是怪別人,還是怪他自己和你們的溺愛無度!”
整個驛站裡鴉雀無聲。
一旁的村民們忍不住偷偷紅了眼眶,他們怎麼不氣,怎麼不恨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可誰也沒有勇氣如秦大人這般撕開魏里長和魏夫人臉上的遮羞布。
還有王婆子,目瞪口呆得看著沐清風,彷彿在若有所思著什麼,再偷偷看了一眼被慕容諾她們護在中間的小喜,她的眼裡閃過複雜的光。
魏夫人被訓斥一番,又無法反駁,只能嗚嗚得哭著。
沐清風正要再問話,卻突然看到魏安居直起了身子,抬頭道:.
“秦大人,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小峰失蹤前幾天,好像就是初一那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回來,一直在罵周青,說他重色輕友,不是個東西。”
“是,是是!民婦也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魏夫人也激動得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