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擁抱生命中萬物生長的光芒。
這一夜的煙花,都比不上愛的盛放。
賀喜感到煩悶。
自上次與陸英吵了一架,他真的就沒再來找過她。雖然他以前也沒有主動來找過她,不過他家有與賀家結親的意思,當他吵架惹惱了她,陸英姐姐會押著他來服軟。
每次他眼神訴說著不滿,口中說著:“賀喜,好男不和女鬥,我給你臺階下,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可這回,連人影都沒有。陸英姐姐自己來了,無奈地解釋:“陸英說是你不想見他,想要嫁給別人,他願意尊重你的決定。”
小喜真是有苦難言,她不能說自己想要陸英上門道歉,這樣一來,就與之前自己的毫不在乎相違背,於是嘴硬道:“是的。誰稀罕他!”
見她心意已決,陸英姐姐回去將此事告訴父母,拜年時兩家相聚,果然沒有人再提起他們倆的事。
小喜偷偷看向陸英,有次對上他的視線,他挑眉一笑,就又移開目光。小喜氣得牙根癢癢,她很確定,這家夥在嘲笑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更鬱悶了。
大家都看出她情緒不對,外婆、娘,還有英娘姐——哦,現在她是孃的師妹,該稱呼她“小姨”,都問過她怎麼回事,她卻不能說,多丟臉啊!
這天下午,她無精打采地在院中踢毽子,許是情緒不佳,每一次不到十個,毽子就落了地,她煩躁起來,撿起毽子,氣惱地一扔,狠狠地踢上一腳:“讓你掉!讓你掉!你也欺負我!”
小喜雙手叉腰,氣呼呼地看著,毽子一飛沖天,高高越過院牆,飛至另一側,看不見的那邊,忽地傳出“哎呦”一聲。
小喜吃了一驚,下意識跑出去看,看到一個揹著包袱的男子背影,毽子立在他身旁的地上。
“你……你怎麼了?”小喜急忙問道。
那男子轉過身來,看起來也就比自己大一點,似是和陸英哥差不多的歲數。他一隻手捂著右眼,痛苦道:“嘶——好疼!毽子砸到我眼睛了。”他沖著牆內喊道:“喂!小心點!砸到人了!”
他俯身撿起毽子,提著毽子晃了兩圈,大聲提醒道:“喂!我要扔回去了!”
“等等!”小喜見那個男子動作滯住,扭頭看向她,她心虛地交代:“對不住啊,是,是我踢的。”
“我,我沒想到會砸到人,你的眼睛怎麼樣?”小喜悄悄抬眼瞄他,“那個,我家裡有藥膏,你進來上點藥吧!”
男子上下打量她,似乎不想與一個小姑娘計較,大度道:“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喏,接著!”他一揚手將毽子扔給小喜,小喜忙伸手接了。他又說道:“以後小心點!”轉身行了幾步,突然又回過頭來:“等等,這個院子,是‘如鮮’豆腐店嗎?”
得到小喜肯定的回答,他笑道:“那正好,你可認識宋英娘?”
“小姨?”小喜驚訝道,“當然認識,她是我外婆的徒弟,我孃的師妹!”
那人怔了一下,咧嘴笑道:“師什麼都好,想來我進去也不太方便,能否勞駕你,幫我叫她出來一見?就說,慈溪縣的小葉有事找她。”
這人正是名為“葉夫人”的葉捕頭。他來到府城,實在出乎英孃的意料。她看著小葉,覺得他又躥了個頭,半年未見,大不一樣,驚喜道:“你怎麼來了?”
“英姐姐,你都多久沒回去了!”葉捕頭埋怨道,“我想念你得很,這不就來找你了!”
“胡說!你八成是想吃我做的菜!”英娘裝作嚴肅的樣子,反駁道。說完兩個人都笑了。
“是頭兒寫信叫我來的,”他覷著英孃的臉色,見她笑吟吟的,有了猜測,大方道:“你們和好了?”
英娘含笑點頭,小葉鬆了一口氣,鼓掌道:“那可好了,我就等著吃你們喜酒了!”
英娘一下子紅了臉,扯開話題道:“晚上陳玠過來,見了你一定高興!先家去吧,把你這些東西放下,然後咱們去買些好酒好菜,我親自下廚好好招待你一番,嗯,做一個盞蒸鵝,一個玉蟬羹,一個酥黃獨,再就是嘗嘗我們店裡的特色,榆州豆腐燴菠菜,你看怎麼樣?”
“嘖,口水都要下來了。”小葉一抹嘴巴,真像是擦去口水的樣子,英娘笑起來,她回頭囑咐小喜告訴店裡一聲,就與小葉有說有笑地回家去了。
小喜盯著漸走漸遠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他生得真是英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