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如同纏在一起的線團,剪不斷,理還亂。他長籲一口氣。
“頭兒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啊?”葉捕頭捕捉到他的情緒,問道。
“無事,”陳玠回道,“這麼著急找我,到底是發生何事?”
“最近不是總發生女子失蹤案嗎?今日蘭石縣來報,抓到犯人了。”
陳玠心念一動,忙問:“就是和王香琴案類似的那些失蹤案?”
“對,失蹤的都是有些姿色的女子,並且失蹤時沒有目擊者,也找不到線索。可他們最近在蘭石縣作案時,露出馬腳,被一舉截獲,現在讓各縣帶著失蹤者的親人,去領人呢!”
“給咱們送來的名單上,就有王香琴的名字!”
“好,派人去和家鎮找郝生來,告訴他,他妻子找到了。”陳玠道。
三月的春風,盡管夾雜著一絲涼意,還是憑借它溫柔地愛撫,拂去人們臉上的愁緒。
“喲,你腦袋還帶著傷呢,就坐視窗賣起豆腐來了?吹著風能行嗎?”來買豆腐的鄰居詫異道。
秋蘭利落地撿塊豆腐放在鄰居的小竹筐裡,笑道:“我就坐這看一會兒,我家妹子有事出去了,等她回來,我就享清福去了。”
“你們倆也是,遭了那檔子事兒,就能跟沒事人似的,我聽說你們大前天就開業做生意了,真是厲害,厲害呀!”
“那還能怎麼辦,日子還得繼續過嘛!”
“說的也是這個理,哎呀,我才看見,這豆腐上面還有畫兒呢!”鄰居驚奇道。
“這是我們‘豆香緣’的標誌。”英娘從後面走來,介紹道,“以後看到這個標誌,就知道是我們店賣的豆腐、豆醬、還有腐皮。”
“現在還賣腐皮?”
秋蘭從豆腐旁邊的油紙包裡拿出一塊,遞給他看,說道:“喏,就是這個,四文一份,都是剛晾幹的新鮮腐皮。你先瞧瞧怎麼樣。”
鄰居接過,見它色澤金黃,油光透亮,放在鼻端嗅了嗅,有純淨的豆香味,誇道:“果真是好東西,給我來兩份!”
他付清錢,接過兩捆用油紙包好的腐皮,見油紙上面印著紅色的畫兒,和自己手中的豆腐上的一樣,又是贊嘆不絕。
“你們兩個姑娘心靈手巧得很,我回去試這腐皮要是好,一準兒告訴被人,幫你們宣揚。”
“都是我妹妹想的,”秋蘭很是自豪,“您慢走,再來啊!”
送走客人,秋蘭問道:“事情辦妥了嗎?”
“妥了。”英娘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疊好的紙,展開來給秋蘭看。
“給我看有什麼用,我又不識字,你說說上面都寫的什麼?”秋蘭不接。
“就是‘招夥計’三個字。”英娘說道,“三個大字就要三文呢!早知道我也從小就學讀書寫字了,可我只會那幾個數,記賬什麼的沒問題,別的就不行。”
“你現在學還不晚!”秋蘭打趣道,又問:“像咱們這樣的人,多是不識字的,那怎麼辦?”
“貼門口,有人好奇,咱們就告訴他,他就能明白。我也託牙人幫忙尋著,最好有人能做擔保,別引狼入室。”英娘道。
說罷就到廚房製作漿糊,把水和麵粉混合在一起,倒入鍋中小火加熱,不斷攪拌,直至粘稠,擱置一旁,直至放涼後,用它把‘招夥計’三個字貼在門口。
她替換秋蘭守著店面,也不閑著,用取回的印章挨個在油紙上印戳。
不知何時,有人走到視窗,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你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