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後退 良久，還是英娘先……
良久，還是英娘先回過神來，微笑道：“站那做什麼，進來啊。”
陳玠提起手中的肉，說道：“買了羊肉，晚上給你做羊肉湯。”
英娘笑著，心裡覺得自己不像是在笑。背對著他，走過去拉起小安的手，才發覺自己的手冰冷一片。
當她再次轉身時，已隱去面上的悵惘，僅餘笑容。
“英娘，你同陳捕頭認識啊？”楊大嬸好奇地問道。
陳玠張口欲答，英娘卻搶著說：“這是豆腐店的東家。”
聞言，陳玠轉頭看向她，她明明感受到，卻故作不知。
只聽陳玠說道：“英娘是我朋友。”
“啊，這樣啊。”楊大嬸說道，看著沉默的兩人，自己坐立不安，說道：“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家了。”
“別，你辛苦一天，在這吃完再走。”英娘挽留道。
楊大嬸堅持要走，英娘不好再強求，於是送她出門，回來時陳玠已提著肉進到廚房，不一會兒，他又出來驚訝地說道：“還沒做晚飯？”
“我只顧著做豆腐，忘了晚上你要來吃飯的事。”英娘帶著歉意說道。
“我不來，你難道不吃飯？”他嘆氣，“在你心裡，豆腐比一切重要。”
他不再多說，挽起袖子，淨了手，把羊肉洗淨切塊，待鍋中水滾起時放入，去血沫後撈起。
又將鍋中水舀淨，簡單清洗後，注入少許油，先放入生薑片，再放入羊肉煸炒，最後倒入壺中溫水，蓋上鍋蓋燉煮。
他直起身來，這才注意到外面“嘎吱嘎吱”的石磨聲，不由自主地搖搖頭，走出去，果然英娘又驅趕著毛驢點點，正在磨豆子。
“我來。”他去奪舀子，卻被英娘緊緊抓住不放。
“我可以。”她只是說，看也不看他。
陳玠慢慢放開手。石磨再次轉動，院中只有響亮的嘎吱聲。
英娘麻木地一舀又一舀，心裡也如石磨般，繞不開，轉不完。腦海裡不斷浮現著陳玠立在口時的樣子。
他一定聽到了。
他，也猶豫了吧？也打退堂鼓了吧？
世人對於生育後代、延續家族血脈的渴望，如同大樹般根深蒂固，難以動搖。
她不怪他，她理解的。
仔細想想，他們有諸多地方，並不相配。是她不夠冷靜，任由心意肆意奔跑。
還沒那麼喜歡，現在清醒，值得慶幸。
我應該高興，她反複默唸道，像是要對自己下一劑麻沸散，可惜，麻醉無效。
“頭兒，頭兒！”
英娘詫異地望去，見是葉捕頭沖進來，他來不及跟英娘打招呼，沖著陳玠說：“頭兒，縣衙有事，叫你速回。”
陳玠就要跟著葉捕頭離去，忽又頓住，回身對英娘囑咐道：“鍋裡的羊湯記得喝，肩膀記得上藥，還有，少做一點，不要太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