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捂嘴笑起來,秋蘭姐這方面性子跟英娘一樣,一旦決定的事情,就要風風火火地做,怪不得兩人說得來。
英娘問秋蘭帶藥油沒有,想要給她揉揉傷。秋蘭說:“別提了,慌慌張張地拿包袱,怕那個畜生突然回來,看我帶孩子走,又動手。一邊提包袱,一邊抱孩子,不知在哪磕碎了,撒到裡面的荷包、衣服上,一股味。”
“那我出去買個藥吧,雲珠你先洗菜,我很快回來,等一起做飯。”英娘叮囑道,說完就出門了。
她去附近的三味堂買活血化瘀的藥,經推薦買了丹參羊脂膏,店裡大夫說,這藥不僅能活血化瘀,還能去疤痕,正好適合秋蘭姐。
英娘買了藥往回走,走著走著,看前面的身影十分眼熟,試探著叫了一聲:“寬兒?”
那人停住腳步,向左轉身過來,正是宋寬。
英娘小跑幾步追上他,便跑便笑著說:“你怎麼來了。”然後就看到他紅腫的右臉,笑容頓時消失了。
她的手輕撫上宋寬的右臉,“嘶——”雖然英孃的動作很輕,但宋寬還是疼得向後一躲。
“誰幹的?”英娘氣急敗壞地問,看他是一個人來,不見形影不離的那個,霎時有了猜測,“孟思為?”
“不,不是,”宋寬連忙否認,生怕說完了姐姐就殺過去,“是何偉。”
“何偉?他去找你了?”英娘難以置信,“他找你幹什麼?”
“他向我要錢。”宋寬說。
“哼,”英娘冷笑,“這無賴,居然敢去糾纏你。你不給他錢,他就打人了?”
“我本也沒什麼錢,就是有也不給他。不過不只因為這個,他罵你,我反駁一句,他就動手了。我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打人,都沒反應過來。”在姐姐面前,宋寬越說越覺得憋屈。
英娘才知道,當憤怒到了頂點,不是血液翻騰,而是冷若冰山。她的腦袋格外的清醒,弟弟是她的底線,何偉居然敢動寬兒,她不會再坐以待斃,等待和離,她要報複。
宋寬不知道英孃的想法,只是看她面如寒霜,目光似劍,擔心姐姐去找何偉理論,最後吃虧,連忙說道:“姐,你可不能去找他,他今天臨走說,我不借錢,倒黴的是你。雖然他總喜歡說大話空話,但我總覺得不安,你可千萬要離他遠點。”
英娘這才明白,宋寬是怕她出事,專門來提醒她的。在他面前,她收起冷厲之氣,活動僵硬的臉,溫和地笑道:“好啦,我知道了。”
又嘆道:“我本是給秋蘭姐買的藥,沒想到你也能用上。”
宋寬不解,問:“秋蘭姐怎麼了?”
英娘一邊給他塗抹藥膏,一邊把秋蘭被家暴,要義絕離婚的事說了一遍。
“此事告到官府,需要有寫訴狀的人,你們可有想法?”宋寬沉吟道。
英娘搖頭,宋寬道:“我有個同窗的哥哥是訟師,我請他幫忙。”
“那自然再好不過了。”英娘說。
宋寬還要回去學習,英娘把丹參羊脂膏給他,囑咐他日日擦拭。自己回三味堂又買了一份。回家之後,雲珠和秋蘭正一起忙著做晚飯。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秋蘭接過藥膏。
英娘把宋寬的事一說,兩人都很氣憤,但又為英娘擔心。
“無妨,他不是想要錢嗎?那我就讓錢成為他的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