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刀客做夢也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就會有如此驚人的效果。
白髮老嫗此時也不好在多做阻攔,只是緩緩開口說道:“在此修養可以,若是欺負我部落女子,我這老太婆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將你二人打死!”說罷老嫗轉身便走,頭也不回。
有了老嫗的話,乃馬這才敢攙扶著司燁朝著帳篷內走去,黑衣刀客正要跟上,先前看熱鬧的朔狄女子們一窩蜂的圍了上來,紛紛打探道,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買到盛武的玉容美白膏。
任憑黑衣刀客怎麼回答,也回應不過來如此多的問題,只好話亂編造個時間,矇混過去。
“阿姐!”已進入帳篷內,先前的朔狄稚童便迎了上來,疑惑的看著被乃馬攙扶著的司燁。
乃馬蹲下身子輕拂著阿隼的腦袋:“快去給阿姐打桶水來!”
“噢!”朔狄稚童撅著小嘴,輕聲答應,隨即轉身光著腳丫跑出帳篷外。
草原上水源算得上珍貴,青源河斷流之前,依河而居的各大部落還能從青源河中獲取水源,如今回回部落卻只能盼著老天爺能下場大雨。
渾身都是被血水汙垢在司燁的體表形成了泥殼子一般,先前那股神秘力量在體內一陣左突右竄後,如今除了虛弱以外,渾身肌肉如同刀砍斧劈一般的疼痛,每走一步足底便有一股鑽心的疼。
司燁靠在獸皮鋪墊的床上,努力調節的體內的氣息,與之前不同,此時他清楚的感受到,體內有股形如蚯蚓一般的氣流,順著自己的經脈遊走。
氣流所到之處,一股溫潤感滋潤全身。
腦海中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逐漸浮現,司燁雙腿盤坐在床,試著緩慢引導體內如同蚯蚓一般的氣流。
“多謝這位姑娘相救!”黑衣刀客掀開帳篷的門簾跨步進來,雙手抱拳對著正在一旁處理草藥的朔狄女子乃馬說道。
乃馬停下手裡的活,衣袖輕輕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珠:“我們回回世代放牧,捕魚為生,不喜歡參與其他部落的爭鬥,看你們也不像壞人。”
黑衣刀客暗自自嘲,自己這身打扮,除了看起來長得帥點,怎麼看也不像好人啊。
“無論怎麼說,還是要多謝姑娘了!”黑衣刀客伸手進自己懷了,掏出半塊鹽錠,在手中掂了掂,道:“姑娘,事出突然,身上就只有這半塊鹽錠了!”
說道這半塊鹽錠還是之前在天淵的時候,邊軍伙伕拿來賄賂自己的,沒想到如今竟然在這兒還派上了用場。
朔狄各大部落歷來最缺的便是鹽,這半塊鹽錠,足夠讓這姐弟二人吃上大半年的了。
一陣調息之後,司燁面色這才逐漸恢復紅潤,身上氣息也開始緩緩攀升,一掃之前半死不活的樣子。
帳篷外先前的朔狄稚童阿隼正雙手費力的拖著一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水桶:“嘿咻!嘿咻!阿姐!阿姐!阿隼搬不動了!”
“累死了!”阿隼雙手叉腰,長舒一口氣,這小水桶對於他來說也是蠻重的了。
“平時玩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喊嘞!”
乃馬掀開門簾,伸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假意生氣,道。
“阿姐!阿姐!平時都有阿姐陪我玩嘛!”
朔狄稚童見乃馬出來,一蹦一跳的圍著乃馬撒嬌道。
“小調皮!”乃馬揉了揉阿隼的腦袋,提著半桶水,走進帳篷內。
如今青源河斷流,這些水都是平常收集的為數不多的雨水。
帳篷中央燃起的爐火上,一口小藥鍋正咕嘟咕嘟冒著熱氣,一股藥香瀰漫在帳篷內,藥鍋內正是之前乃馬準備的生血草藥。
“阿隼,把草藥端給床上那個叔叔喝!”
乃馬將手中的水桶裡的水,摻滿小藥鍋內,轉身向跟在自己身後的朔狄稚童說道。
“哦!”
只見朔狄稚童,雙手裹著麻布,努力的端著小藥鍋的把手,穩穩當當的朝著床上盤坐的司燁走去。
“好燙!好燙!好燙!叔叔,快喝藥!”滾燙的把手就算纏上麻布,也將朔狄稚童的雙手燙得通紅,稚童急的雙腳急跳,手中的小藥鍋也不敢松一絲毫。
司燁被阿隼,稚嫩的聲音所驚醒,自己不知何時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警覺性。
“你這弟弟,可真是可愛!”一旁席地而坐的黑衣刀客,嘿嘿一笑,道。
“嘿,那是你沒見他淘氣的時候!”
乃馬倒是知曉,自己這個弟弟,淘氣的時候,整個部落都得跟著遭殃。
望著眼前的孩子,不由得想起遠在天淵的小吉安。
小吉安同阿隼這般大時,也是淘氣得不行。
每次都帶著一群鄰家孩子,在天淵關內到處亂竄,不是拆了屠夫家的豬肉鋪子,就是跑到人家邊軍的馬棚裡去騎大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