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一邊嘮叨一邊交接，動作慢的出奇，路燼都糟蹋了兩個膠捲了還在繼續。
沒辦法，誰讓卡塞爾學院規定的交接手續相當繁瑣呢？或者說準確一點兒，對於路明非這種窮鬼相當繁瑣。學院有自己開發的任務軟體，只需要一臺筆記本就能輕鬆完成一切操作，但路明非沒有，窮鬼路明非只有一臺蘋果，來歷還極其詭異，於是和諾瑪的方式必須停留在發簡訊這種原始階段。
路燼默默的摩挲了一下自己兜裡的手機，來自於那個世界的智慧手機在這個世界自然沒訊號，只能當個板磚……都不夠格。
畢竟不是諾基亞。
“蚊子？”路明非忽然皺眉，空氣裡似乎有著蚊子般的嗡嗡聲傳開。
“哪有？”雷蒙德四下觀看。
“我也沒看見。”路明非搖了搖頭，“我只是聽見了聲音。”
他倒不是在乎蚊子，畢竟蚊子是夏天的常客。他只是不喜歡那個聲音，說是蚊鳴，但更像是細沙在金屬表面上用力摩擦。
路燼默默的看著有些坐立不安的路明非，確信這傢伙的血統完全不是表面上的那麼見鬼。
路燼當然也聽到了這種聲音，只是並非是因為血統，而是因為超級血清對身體的強化。很明顯，耶夢加得已經開始搞事情了。
他默默的將相機掛在了脖子上，朝著路明非那邊走去。
“快點快點。”雷蒙德催促道，這次的交接人太詭異，他只想快點讓這一切結束。
“好的好的。”路明非答應著，拔出水筆咬下筆帽叼在嘴裡，但原本光潔的筆帽卻忽然彷彿沾上了無數的沙子一般，讓路明非感覺很不舒服。
“奇怪……”路明非輕聲的嘟噥著，似乎剛才粘在筆帽上的沙子都跑到了牙齒裡一般，乾澀的讓人難過的想死。
“快點啦。”雷蒙德催促著，看了一一眼遠處正在走來的路燼，那個人給他一種很危險的錯覺，“給人發現就不好了。”
“誰要你非得這麼鬼鬼祟祟的？”路明非鄙視道，“就算是間諜，也可以找一個不錯的咖啡館的說。”
“你是覺得你的氣質和咖啡館很符合？”雷蒙德鄙視了回去，“主要是怕有人跟蹤，我來之前好幾天都心神不寧，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肯定不是。遠處正在走來的路燼默默的道。
“估計是心理壓力太大的緣故，建議回頭找心理醫生……”路明非邊說邊簽字，只是話說到一半便是說不下去了，因為筆尖忽然在紙面上自由奔放的扭曲起來，在紙面上走著曲折的線條。
而那些藏在他牙齒裡的沙子也在同一時間活躍起來，將那蚊鳴的聲音千百倍的放大。
“好……好像有什麼不對勁！”雷蒙德大聲道。
“廢話！”路明非臉色發白。“早跟你說有點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