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發話的任佑安長嘆一聲,指了指辦公室:“走吧,去那聊。”
不等姜默回答,他帶著韓鈞徑直往辦公室走去。
而林真實也走上來,小心地拉著她。
“歐尼,”她看起來比姜默還要難過,“不生氣,不哭,也不要吵架。”
想來她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姜默苦笑著,不知要不要安慰她。
拖著沉重的步伐,她同林真實一道,慢慢走進休息室。
剛坐定,李邦偉忽然大步跟進來,反手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行了,這會沒別人了,還不能說原因嗎?”他的語氣中夾雜著淡淡的嘲諷,卻仍能感受到微妙的善意。
可是他越懂體諒,姜默越覺得情何以堪。
“該說的都說過了,”她面容沉靜,方才瞬間的情緒爆發似乎是假象,“張玉然告訴我要出售席位,我以為能挽回,親自去找他,結果不但沒談攏,還跟他吵翻了。
“責任全部在我,我太把自己當回事,也太自不量力了,沒想好退路就得罪老闆,你們突然全部被掛牌也是他對我的報復。所以我說自己該被罵,不是為了堵你們的嘴。”
“姜默,沒有人想罵你,”任佑安敲敲桌子,語重心長地說,“我們確實生氣,也對你失望,但不是像你說的,因為你把事情搞砸了。
“我到戰隊也就兩個多月,其他人跟你相處的時間更長,我們都非常信任你,所以也一直以為你同樣信任我們。結果這麼大的事,你沒有告訴我們任何一個人,林仲龍還問過你,你都沒說。換位思考一下,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
“我能不能說一下原因?”她小心地問道。
任佑安點點頭:“說吧,我們幾個嘴都緊,不會說出去的。”
“這事我沒法告訴林仲龍,”姜默壓抑著心頭的酸澀,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凡事情帶上張玉然,他根本沒法心平氣和地思考。韓鈞知道,之前OD的時候他倆見面,林仲龍差點砸了張玉然的車。”
韓鈞沉默地抬起頭,輕點一下。
“然後……”姜默撐著額頭,感到疲憊正悄無聲息地向全身蔓延,大腦運作的速度也愈發緩慢,“然後就是我莽撞了,沒打招呼就去找張玉然,正好撞在他氣頭上,讓我在一週之內把戰隊的事處理完。
“至於隊員掛牌出售的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還是別人告訴我的。估計是我把張玉然得罪狠了,這事他不想讓我插手。
“不告訴你們不是因為不信任,是不想給你們添麻煩。你們是教練,是選手,重心要放在比賽上,哪怕戰隊要出售,隊員們要掛牌,比賽表現得好,也是給自己打出身價,我……”
她本想說這事對於她來說沒有一丁點好處,隊員們總歸有著落,而經此一事,她註定要被掃地出門。
“算了,”姜默生硬地止住話頭,“就這些。你們恨我罵我都行,就是別拿自己的前程賭氣,沒必要。”
說完,她站起身就要走,卻被李邦偉堵住去路。
“教練才說完讓你相信我們,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
“我當然相信你們,只不過覺得我辜負了你們的信任。事情經過我說完了,能不能讓我回去休息一下?”姜默幾乎要哀求他。
“姜默,”任佑安忽然走來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你說完了,能聽聽我的想法嗎?”
“如果是安慰的話,那就不用了,”姜默突然生出幾分倔強,態度也更加堅決,“我不需要,也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