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社交媒體的影響,他對女性消費的認知極其有限,聽說要花錢,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買包,因為包治百病。
回答他的,是一聲重重的嘆息。
“真要是買包就好了,是家裡的事,要一大筆錢,”姜默這才捨得看他一眼,“你問這幹嘛?”
“聊天啊,不然光等外賣多沒勁?哎,你缺多少錢?我可以借你三萬。”林仲龍興沖沖地提議。
“不用,”姜默不假思索地搖頭,“我自己想辦法。”
“借啊,”林仲龍越挫越勇,“反正我現在也用不到,你拿去,正好。”
雖然姜默明白他是出於一片好意,但是和二十萬相比,三萬真是杯水車薪。
“真不用,”她摘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雙眼,“沒事,不會影響工作的。”
林仲龍還要再勸,任佑安忽然插了進來。
“姜默,反正現在也沒別人,你要是真有什麼麻煩,要不要跟我們說說?別的不說,我應該能幫你想想辦法。”
有什麼好說的?一地雞毛而已。親媽被親爸坑得差點無家可歸,還把她牽連進去。
不要說講給外人聽了,光是回憶起當天帶人圍堵姜楚斌的情形,姜默都忍不住生氣。
“沒什麼說的,都是家醜,”她煩躁地揮揮手,像是要驅散心中的陰霾,“祝福你們這輩子都沒機會遇上這些糟心事。”
已經說到這種程度,似乎就差臨門一腳,就能破解姜默的煩惱。林仲龍有些不甘心,可是他剛想扛著姜默的仇恨繼續拉扯,忽然被任佑安一聲重重的咳嗽聲打斷。
“那行,先不說這個,”任佑安主動岔開話題,又用眼神示意林仲龍稍安勿躁,“今晚你們都沒事吧?那就一起看比賽,有什麼想法儘管提,我們暢所欲言,爭取度過一個充實的夜晚!”
倡議是挺打動人心的,但是對於任佑安阻止自己繼續刨根問底的舉動,林仲龍相當不滿。
其實那天,任佑安將殘酷的現實展露在林仲龍眼前的時候,他自然相當沮喪,以致於後悔自己販劍,大過年的非要跑回戰隊,平白捱了一記暴擊。
但冷靜下來之後,他仔細想想任佑安的話,又覺得或許、可能,事情並不像任佑安想的那樣。
當然,林仲龍也承認姜默有事業心,不然也不會在接觸守望先鋒後很快就搗鼓出一個分析資料的東西,還被陳煜兵和聶容昆要過去。
那麼,在事業之餘,姜默心裡當真就沒有一點地方,留給個人感情?林仲龍不信。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他的母親,安璇。
當年他的父親生病時,安璇就以一己之力支撐起了整個家,也是從那時打好了事業的基礎。父親過世後,林仲龍本來以為母親會歇個一兩年,至少等到他上大學,再考慮自己的感情問題。
沒想到安璇動得那叫一個利索,父親週年忌日剛過,她就不顧林家人的反對,公佈了婚訊。
不過多年以後,當林仲龍性格稍微成熟些了,再回頭去看那段往事,似乎也沒那麼抗拒母親的做法了。
他的記憶中,存放著一個不會告訴任何人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