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默長長地嘆了口氣。
“什麼過得不錯啊,都是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事,你要是羨慕,這攤子給你,你要不要?”
“喲,可千萬別,”王芝悅當即換上一張嘲諷臉,“讓我給那個張什麼打工,我寧願要飯去。對了,一直想問你,你倆不是鬧翻了嗎,那他現在還管你?”
“管啊,怎麼不管,”提起這樁糟心事,姜默頓時一臉不情願,“上回拉了個廢物跟我打擂臺,被我懟得灰頭土臉,他自己也下不了臺,回頭又想來騙我搞什麼低成本運營,我沒同意。”
“你可算是長心了。早告訴你,那人不是好東西,長得就一副吃不得虧的油膩樣。哎,說真的,年後到我這來找個像樣的工作,別跟他那受閒氣。”
“要找也得等到6月之後,我跟張玉然沒拉扯完呢,等到6月,春季賽打完,戰隊可能要換人。到時候我再看,不行就跑路。”
姜默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偷眼打量王芝悅的臉色。
看得出來,王芝悅仍舊不贊成她的想法。不過從對張玉然的痴迷,進化到如今這樣發現和敢於正視老闆的不足,在王芝悅看來,應該算是姜默極大的進步。
所以她對姜默的態度又軟化了幾分。
“那行,我先幫你留意。先說好啊,如果真有合適的工作,你可別再像上次那樣,擺個臭臉愛答不理的。”
雙方都用了緩兵之計,留了話頭,日後也好相見。姜默自然感激王芝悅的關照,也答應她要是有好機會,她一定好好表現,不給王芝悅丟人。
與老友同行的喜悅,隨著離家越來越近,漸漸被沖淡。
當家所在的小樓映入眼簾時,姜默不可抑制地嘆了口氣,沒精打采地從後座拎起精巧的揹包。
王芝悅能猜到她為何而惆悵,並未多過問,只在她即將敲響家門時小聲告訴她:“萬一你.媽說了什麼不中聽的,你就直接來我家,我讓我爸媽去勸勸她。”
閨蜜的好意,姜默當然心領了,只是辦法治標不治本。
她所求不多,只要趙嬋能有王芝悅父母一半通情達理,她就知足了。
有氣無力地敲了敲門,姜默等了半晌,沒動靜。
嘿,離奇了。催債似的逼她回家,等她到了家裡沒人,幹什麼,過年跟她演空城計呢?
另一頭,王芝悅已經進了家門。見姜默還在等,她招呼一聲,剛想讓姜默先到她家裡坐坐,就看見姜默被大開的防盜門重重撞到腦門上。
光是聽動靜,王芝悅都替姜默覺得疼。
而肇事者趙嬋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方才痛擊隊友的事實,仍舊是一副喜滋滋的模樣,親熱地拉著姜默的手,左看右看好一會,才咂嘴問道:“你是不是長胖了啊?原來的體型正正好,不要胖,胖了就不好看了。”
這是迎接女兒回家過年,還是菜市場挑大白菜呢?
還有,給姜默迎頭痛擊這事姑且不論,大冷天的,不把人迎進屋,在這挑肥揀瘦的,是想演給誰看?
姜默齜牙咧嘴,倒抽冷氣,死死按著被撞得生疼的腦門,悄悄地轉過頭,朝正長大嘴巴看戲的王芝悅丟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可惜王芝悅一臉愛莫能助,最終還是喬雲霞出面提醒,趙嬋這才結束這出浮誇的劇目,拉著姜默進了家門。
屋子裡冷冰冰的,彷彿比上次姜默回來時更加冷清。不等姜默坐下收拾東西,趙嬋一把關上門,小聲說道:“默默啊,媽媽一直沒有問過你的情況。怎麼樣啊,沒有談戀愛吧?”
真神了,以前姜默只是聽說,逢年過節是催婚催戀愛事件的高發時段,但輪到她頭上,這密度高得簡直令人窒息,是個人都要來過問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