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可否認,姜默心裡確實有那麼一點等著看熱鬧的陰暗,但她可以對天發誓,她姜默,沒有幸災樂禍。
“呃,任佑安,做人可以陽光一點,不要把周圍人都想得那麼壞,”姜默和和氣氣地倒滿一杯水,小心地推到他面前,“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其實我……”
“得了吧,姜默,你也別跟我兜圈子。上午我跟家裡人打電話的時候,你是不是送林仲龍去坐火車?”
哈?這解釋,多少有點離譜吧。姜默手一抖,差點把杯子推倒。
“你等等,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她舉起手,義正辭嚴地發起抗議,“我是送林真實回家,雖然他們都姓林,但是你這誤會鬧大了。”
“哦,所以說,你聽到我跟家裡人打電話了?”任佑安這才露出一絲計謀得售的奸笑。
厚禮蟹!
不愧是隊內智商的喬格里峰啊,排名第二,僅次於姜默這座珠穆朗瑪。
這話裡的坑挖得真好,連她都一不小心著了道。
事已至此,再找藉口多少有點虛偽。姜默倒也大方,點點頭承認了:“是,不過我不是故意的。老實說,你聲音有點大。”
“可別安慰我了,”任佑安放下筷子,無奈地搓了把臉,“聽到的不止你一個,我這頭電話剛掛,那邊順子就敲門來問我什麼情況。他那更誇張,以為我跟人有債務糾紛,想張羅幾個兄弟給我壯門面。”
本來想好要安慰他一下,但是這其中的曲折過於好笑,姜默終究沒忍住,非常文明地掩嘴笑了起來。
“有毛好笑的,你家沒人過問這事嗎?我不信。”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話題剛起了頭,任佑安那股八卦勁又冒出來了。
只不過這回很不巧,他剛好踩到姜默的痛處。她的笑容立刻消失,變成滿臉的意興闌珊。
“幸福的人生都相似,不幸的人生有各自的不幸,我家倒沒人管我這個,你也不用羨慕我,因為我的麻煩比你更大。”
大概是姜默言語中的蕭瑟之意使任佑安有所觸動。他拿起筷子,漫不經心地在碗裡攪和幾下,像是下定決心般,終於問出口。
“我記得,剛到戰隊那天,你看著情緒不怎麼好,然後就請了一天假回家。所以跟這事有關聯嗎?”
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是親生父母聯手造的大孽?姜默臉色愈發不好,連帶面前這碗麵條,似乎也突然變得難以下嚥。
她差點想推開碗不吃了,先出門吹吹冷風透透氣。但是多年以來不浪費糧食的信念已經如思想鋼印般刻在她的DNA裡。
儘管心情不好,她還是下定決心,好好把飯吃完。
“嗯,就是那件事,”姜默心不在焉地挑起幾根麵條,又搖搖頭,“你也別問什麼事,不想說,糟心。”
任佑安是個明白人,看出姜默不想多談,他也沒上趕著打聽,很有眼色地聊起另一個話題。
“你知道嗎?我本來定好今天的機票,結果上週,我媽聽說我要回去了,當時就告訴我說已經給我約好了三個姑娘等我回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