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平順一句“為什麼”差點脫口而出。可是想了想,他沒說話,只是不著痕跡地看了不遠處的林真實一眼,隨即重重點頭。
“知道了。”他低聲說著,習慣地放鬆著手腕,皺眉沉思。
“先說下我的思路。暴雪世界地圖比較開闊,高點好落位,所以比較適合長短槍,算是我們利用地圖小小地限制了一下貓爪巴的發揮。但是大家也別過於迷信地圖效果,對方到現在只拿出來兩套陣容,不是說他們只能這麼打,而是我們還沒把他們逼到亮底牌的地步。
“而且李東赫在OD打過一段時間,當時他練過長槍,只是OD水平一般,看不出效果。所以,錢靖琛和林仲龍,你們兩個人要特別注意觀察對面的情況,假如發現對面換了陣容,不好處理,就趕緊跟隊友抱團。”
“懂,”林仲龍點點頭,“陣容還是機動吧?”
“可以做一點變化,但這得看情況,”任佑安極其嚴肅地提點他,“我能給建議和思路,但是我不能代替你們思考,更沒法預想到場上可能發生的情況。”
林仲龍被他突如其來的嚴肅唬得一愣:“啥意思?”
“前排用什麼組合都沒問題,只要合理。我現在特別怕的就是你們的思路被限制死了,只想執行,不考慮原因。別這麼玩,多想想為什麼。
“待會開打之前你們幾個再盤一盤,有哪些你們可以想到的解決方案。不要怕出錯,就算這場沒打好,後面我們還有很多機會。行了,去吧。”
休息時間到,即便任佑安還有一籮筐的話要說,此時也只能先把隊員們送上選手席。等到休息室裡再次剩下四人時,他忍不住重重地嘆息一聲。
氣息綿長悠遠,引得姜默和韓鈞一同側目。
“怎麼了?”姜默好奇地問道。
任佑安幾乎是癱倒在椅子上,下狠手在頭頂撓了幾下。
“愁啊,一個問題還沒徹底解決又出現新的問題。再這麼搞下去我人都沒了。”
不用明說,姜默能理解他的言外之意。
隊員們一直有不愛動腦子的問題,尤其是發現任佑安往往能夠猜出對面打法和戰術策略之後,對他的依賴性越來越強。
說好聽點,這是堅決執行教練的戰術方針;說難聽了就是懶。
但凡有一個人願意想一想為什麼要這麼做針對,這場比賽也不至於打得如此難看。
而且隊裡有個姜默非常不想看見的趨勢,就是教條,剛才那局沃斯卡亞表現地尤為明顯。
因為對付雙短的陣容最優解是打雙盾陣地戰,而LW恰好沒練到這個陣容,所以隊員們在幾次進攻沒找到突破口之後便逐漸放棄努力,躺平捱打。
之前對陣強敵時,哪怕感覺陣容上稍處下風,他們至少還能亂換陣容出來撞大運,這下倒好,努力一下的意願都沒了。
被一支強隊打沒了心氣,這是姜默最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