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默心裡清楚,這個時候理應有人站出來,從紛亂的局面中抽絲剝繭,帶領大家整理好思路,重新投入到比賽中。
可是現在有誰能指望得上呢?
以目前的狀況而言,除非突然出現醫學奇蹟,韓鈞的身體恢復如初,臨時上陣擔起指揮重任,否則不用想,這局不僅會輸,還會是A慘,一點反攻的希望都看不見。
一分鐘的時間過得很快,場上刑期結束,場下休息室一片默然,唯獨現場貓爪巴戰隊粉絲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不斷傳到休息室,聽得姜默無比煩躁。
毫無頭緒地輸掉對局,下場時,隊員們的情緒比方才更加低落。
不過林仲龍好歹記起自己是隊長,承擔起了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重擔。沒等任佑安發話,他便主動攬過所有責任。
“教練,是我的鍋,我沒防住他們黑影,對後排的保護也沒做到位。要罵就罵我吧,跟其他人沒關係。”
這話聽起來挺有擔當,但姜默心裡“咯噔”一聲,立刻感覺不對。
都還沒到比賽結束覆盤的時候,他就牽頭開始分鍋。不說事實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說,責任都在他,即便他說的都對,那身為隊長,這是簡簡單單一句“要罵就罵我”就能解決的事嗎?
而且,以姜默的觀察,這局比賽會輸,有林仲龍的過失,但其他人未必發揮到位。
那他出來搶了這個先,是為了表現得大度,在隊友們心裡刷一波好感,還是變相逼其他隊友跟他一起站邊,讓教練無話可說?
姜默可以相信林仲龍的心思沒這麼壞,但他此番舉動相當不明智。而任佑安的話頭已經被堵死,只能由她來破這個局。
又不能當面指出他哪裡做得不對,又得想辦法幫助隊員們重塑自信,姜默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林仲龍還真是會給她出難題啊。
姜默決定先給他一次自辯的機會。
“為什麼會這麼想?”她淡定發問。
“啊?”林仲龍被她問得一愣,下意識地摸了一把光溜的頭頂,“這還要理由?因為打成這樣啊。”
“OK,我換個說法,”姜默伸手示意任佑安先不要插話,繼續問道,“你發現問題了,有沒有想過怎麼改?”
這就戳到林仲龍短處了。
比賽開始至今,他仍然秉持靠天收的作風,出手大多憑藉直覺,再有點技術含量也不過是生搬硬套教練講過的知識點。
雙短打法的核心他懂,怎麼破局他也明白,問題是隊裡現在根本沒條件打帶託比昂的雙盾陣容,那姜默這麼問是幾個意思,又想讓他下不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