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當年歐陽鋒帶著歐陽克前去桃花島提親,與洪七公交手,只有境界達到同一高度的黃藥師看出門道,懂得對抗的激烈程度,而前排觀賽的郭靖只關心黃蓉有沒有受傷。
換言之,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如果不明白比賽中蘊含的戰術和博弈,那麼再高階的比賽,也不如一場產生近百次擊殺的菜雞互啄精彩。
哪怕像姜默這樣,已經具備一個教練所需要的基本素養,看這場比賽仍然覺得沒勁。
LW和FF像王八見著龜,比的是誰的甲殼更厚。所以一直到B點前,兩邊幾乎沒有爆發大規模的血腥團戰,只有零星的交鋒。
折磨,太折磨了。不僅看得沒勁,兩名解說的功力也發揮不出來,往往剛看出有團戰的苗頭,提高聲調,下一秒場上選手便作鳥獸散。
電競比賽竟然能打得如此love & peace,姜默算是充分見識到人生的多樣性了。
就在她百無聊賴、思考要不要趁這個時間把下一階段的工作梳理一下時,她的肩膀忽然被人戳了一下。
“上次問過你就忘了,你手機貼膜換了嗎?”
看見任佑安那張笑得人畜無害的臉,姜默下意識地擺出同款笑容,愣了一下,才回答道:“還沒呢。”
“看下你手機什麼型號的,”任佑安衝她伸出手,“我現在買好,明天拿到就幫你貼上。”
這麼點小事,還要動用主教練?規格太高了,不是姜默可以承受的。
她立刻客氣地拒絕:“沒事,不影響用,還能湊合。”
沒想到任佑安找了個刁鑽的角度說服了她:“可別,你為戰隊操了那麼多心,可不是為了將就過日子的。”
說得挺有道理,況且一張貼膜而已,對於任佑安這種手工大拿,也就是幾分鐘的事。姜默沒再推辭,掏出手機遞了過去。
只是瞟了一眼,任佑安就點點頭:“行,知道了。”
“不用看型號啊?”
任佑安得意地一揮手,聲調拖得老長:“不——用,當年要是沒當教練,我就去當數碼博主了,這種手機型號大差不差,看一眼就知道。”
小看他了,不光懂守望先鋒,還能用肉眼看出手機的型號。姜默猜測,如果將來戰隊不幸解散,那任佑安絕對是隊裡最先找到新工作的人。
又或者,留學生活太鍛鍊人。她還記得,當年有同學的父母假期來探親,問需要帶什麼。答曰:手機貼膜,帶十張,轉手再賣掉都能掙出零花錢。
不知道任佑安當年在國外是不是也經歷過這種無奈,不過在德國總比在英國強,至少吃得強。雖然戰隊在搬家之後,伙食標準斷崖式下跌,但和姜默在英國的生活相比,只能說隊員們沒真正受過苦,不懂得珍惜眼前的幸福。
好漢不提當年勇,立足當前,放眼未來,姜默覺得,是時候用新眼光再次審視LW戰隊了。
換句話說,這比賽無聊到她看得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