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醉得五迷三道的模樣,姜默立刻想起,上一次他大醉的時候,自己被迫一路把他扛回基地的悲慘經歷,當場臉色一變,喊道:“韓鈞,喝成這樣,待會怎麼回去?”
韓鈞正和隊員們推杯換盞,作為戰隊隊長,他心裡有數,今天要麼敬酒一概不喝,要麼全喝,此時他趁著林仲龍不清醒,說是乾杯,其實趁林仲龍不注意,甩手把酒全部從耳旁全部倒了出去。聽見姜默的話,他笑了笑,眨眨眼睛:“沒事,就他一個醉了還好說。”
=====
吃完飯,幾個人架著迷迷糊糊的林仲龍從店裡走出來的時候,姜默胳膊肘一拐,輕輕捅了韓鈞一下:“好說,哈?”
韓鈞的腳步也有些虛浮,儘管姜默沒用力,他腳下也還是一軟,連忙告饒:“錯了錯了,下次真不敢了。”
分別一年,他沒想到小籠包竟然變成了實心的,就算另一邊有崔平順搭把手,他還是覺得架在肩上的那條胳膊簡直是生命中無法承受之重。
重倒也罷了,喝醉的林仲龍煩人程度暴漲,生怕他聽不見似的,說話非得湊在他耳邊大喊,還都是車軲轆話:“鈞哥,你跟我說句心裡話,我,林仲龍,是不是菜.逼?”
開始韓鈞還有些耐性,溫和地解釋:“不菜,今天打得挺好,老毛病早點改了就更好了。”三番五次之後,他也不耐煩了,仗著林仲龍喝醉沒腦子,直接頂了回去:“菜!真的菜!跟尼瑪一坨奧利給似的!”
沒想到反而觸發了新對話,醉眼朦朧的林仲龍委屈巴巴地看著他:“我就知道,你跟老陳一直嫌棄我。我想改啊,可是我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你說怎麼辦呢?”
他忽然鬆開崔平順,死死摟著韓鈞的肩膀,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我真想好好打啊,你說當初打跳高的時候,沒有我在是不是就贏了?我真沒臉見俠客行的人,戰隊也是被我搞散的,你退役了,老陳也不當教練了,憑什麼啊!嗚嗚……”
他越哭越傷心,抱著韓鈞不肯撒手。
姜默就走在他身後不遠,本來還覺得有些好笑,可是後來聽見他自陳心事,心裡漸漸覺得不是滋味。
這些話,他從來不敢對任何人說,只有喝醉了,才敢對親近的人吐露。
一場比賽沒發揮好罪不至此,吸取教訓、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足夠了。他那麼驕傲的人,應該把目光放在更高更遠的地方。
眼看錢靖琛還想拍小影片,姜默趕緊攔住他。怕人多亂事,她又指示崔平順:“順子,你帶他們回基地。”
崔平順看了她一眼:“就你留下?不行吧?”
姜默看了看探頭探腦的錢靖琛和不明真相有點被嚇到的兩個姑娘,嘆了口氣:“邦偉也留下吧,剩下的人你帶著走。”
崔平順搖搖頭,給旁邊的李邦偉遞了個眼神。仙男秒懂,主動伸長胳膊,把三個小朋友的頭牢牢卡在懷裡,又招呼陳曉露和林真實:“咱先走,別耽誤他們交心。”
“你和鈞哥弄不動他,還是我留下吧。”崔平順指了指林仲龍。
這話不假,林仲龍正哭到傷心處,老大一人跟個小孩似的,整個頭深深埋在韓鈞的肩窩,邊哭還邊自責,把俠客行隊友的名字挨個報了一遍,甚至帶上了當年幾個二隊的選手,末了還主動自我批評:“有時候真覺得我要是沒打職業就好了,耽誤多少人啊?還有你,鈞哥,我是真對不起你,我知道你這麼多年不談戀愛就是想好好打職業,可是被我禍害得又要單幾年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