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姜幼夏神色淡淡,沒有打招呼的意思,將手裡的保溫瓶遞給上前的女傭,準備上樓。
陸婉柔卻在這時主動開口:“景廷快手術了?”
姜幼夏回頭:“下個月。”
陸婉柔手放在肚子上,輕聲開口:“醫生說,我懷的是雙胞胎。”
“恭喜。”
“恭喜我什麼?”
陸婉柔扶著腰,笨拙起身。
肚子很大,她走路都覺得累。緩步到姜幼夏跟前,一字一句充滿自嘲:“恭喜我要成為一個單身母親,生下一雙不被愛的小孩?從此以後,被人指指點點?”
“你可以打掉。”
打掉?
陸婉柔不是沒想過,可她狠不下心來。
賭著口氣,她不甘心被戲耍,也不忍心。
拖著拖著,不知不覺就已經快六個月了。
已經成型了,怎麼打掉?
“姜幼夏,我們鬥了整整六七年,你贏了,我輸的一塌糊塗!”
“你這意思,是覺得你很委屈,認為我對不起你了?”
姜幼夏也不心虛,勾起的粉唇,饒有興致的盯著陸婉柔:“我嫁給盛景廷是意外,你勾引有婦之夫倒是處心積慮。陸婉柔,即便我姜幼夏不是個好人,你又把自己當什麼好東西?不過是各憑本事而已,誰也別怨誰!”
陸婉柔呼吸一蟄,發白的臉漲紅,抿緊的唇壓抑著怒意。她自嘲道:“各憑本事,是各憑本事。你總是這麼好命,什麼好事,都落在你頭上。”
“只要你想嫁給容少宸,你放心,你的乾媽乾哥哥,都會幫你的。”姜幼夏將散落臉頰的髮絲撩至鬢邊,意味不明道:“不過,你真的想嫁給他嗎?容少宸可不是個好人。”
容少宸是不是好人,沒有人比陸婉柔清楚。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容少宸什麼人,她不會不知道,可人總是愛存著僥倖心理,認為自己的不同。
“你如果想在我這宣洩,把你未婚先孕的責任都推在我身上,大可不必。確實是我讓他追你,可他要不願意,你要是不同意,我一句話當得了什麼事?陸婉柔,跟你過不去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若不是你非要巴著盛景廷不放,一切都不會發生。做錯事,總該要付出代價的。”
不緊不慢的話音落下,姜幼夏沒再搭理面容稍顯猙獰,近乎扭曲的陸婉柔,轉身上樓。
沈玉珠下樓就看到這一幕,見陸婉柔臉色很差,姜幼夏也是冷著臉,思及兩人的關係,她蹙眉:“你跟小柔說什麼了?”
“沒事。”
姜幼夏淡道了句,沈玉珠不太相信,儘量平緩情緒,跟姜幼夏道:“小柔現在也死心了,不會再破壞你跟景廷。如今她還懷著身孕,是怎麼懷的,你心裡也清楚。過去的事,就都過去了。即便你心裡有怨,看在她無辜的孩子份上,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
沒有一再指責怪姜幼夏的意思,但隱約還是偏頗陸婉柔。
姜幼夏習以為常,畢竟,誰讓陸婉柔懂討她歡心。
“她可是你寶貝乾女兒,我哪裡敢跟她一般見識啊?我不過是勸她,自己做的孽,別什麼都別人身上推而已。”姜幼夏微微一笑,沒再搭理沈玉珠,邁腿就走。
陰陽怪氣的話,沈玉珠臉色不太好看,手捧著心口,默默的勸自己不跟她一般見識,才走向陸婉柔:“柔兒,我們先過去吧,時間不早了。”
陸婉柔過來,是沈玉珠陪她去做孕檢,再去廟裡聽經誦佛。
陸婉柔忍著眼眶裡的酸澀,調整情緒點頭,被沈玉珠扶著臂彎,帶著周姐跟另一個女傭一同出門。
容少宸不肯點頭娶她,也因為從前的事,陸婉柔跟父母都心生了不少隔閡。陸婉柔從家裡搬出兩三個月了,即便是孕檢,也只有讓沈玉珠陪她一起。
……
盛景廷的手術時間安排在四月中旬,不過身體已經沒了大礙,集團的事需要處理,三月底,盛景廷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家裡休養。
但儘管不用繼續住院,飲食休息心情都得注意,一樣都不能馬虎。
隨著喬敏惜的離開,盛、喬兩家的恩怨,也暫時先擱置。雖然盛景廷已經手下留情,但因為喬敏惜的那些醜聞,對喬氏集團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