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光揉一揉自己的耳朵,道:“我好歹也是你師兄,小六都知道聽我的話,就你沒大沒小。”
寧玉光其實和段玉樓同歲,只不過是早一些遇到了白及,這才做了師兄。他一貫性情跳脫,整個青冥山裡,就他與白沫涵鬥嘴最歡。
白沫涵正待回嘴,段玉樓伸出放上一團肉餡的餃子皮:“青豆。”
白沫涵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順了灶臺上一大碗青豆才過來的。段玉樓這麼一說,她也就顧不上回嘴了,摸一顆青豆放在肉餡上。
段玉樓收手,低頭捏褶,白沫涵又摸出一顆湊過去,問道:“一顆夠不夠?”
寧玉光嘖了一聲,嫌棄道:“就他那包餃子的手藝,兩顆鐵定要漏!”
白沫涵聽他說段玉樓,立刻板起臉,作勢要打他。見寧玉光立刻告饒,她也就順勢把手裡的豆子遞到了段玉樓嘴邊。
段玉樓低頭,不動聲色踩了寧玉光一腳,嘴上就著白沫涵的手將青豆吃了。
他那一腳屬實不輕,寧玉光呼了一聲痛,憤憤地挪遠了半步。
那邊張玉山聽見了他們嬉鬧之聲,團團轉的空隙裡還不忘抬頭斥道:“趕緊包!不看看什麼時候了!”
白沫涵看張玉山忙得碎碎念,乖巧地縮到了段玉樓旁邊。段玉樓舀一勺餡,她就放一顆進去,段玉樓捏餃子的時候,她就自己吃一顆,再給段玉樓喂一顆。寧玉光幾次要求吃,白沫涵都沒給。
寧玉光憤憤不已。
年關的時候,就是掌勺的張玉山最忙的時候。青冥山這些姑娘小爺,一個比一個的矜貴挑嘴,一樣的菜昨日吃了今日就不吃。
張玉山年年除夕都頭疼。
“小七,包幾個了?”
白沫涵聽見張玉山叫,大致數了數,答道:“四五十。”
張玉山忙來忙去,頭都顧不上抬,道:“夠了,先端過來,我煮了給師父送過去,這都什麼時候了!”
白沫涵起身端餃子過去,寧玉光趁機摸了一把青豆塞進自己嘴裡。
白沫涵一邊給張玉山遞餃子,一邊問道:“怎麼不見三師兄?”
張玉山揚起他無情鐵手,直接把餃子下鍋:“後頭殺雞呢——瞧瞧你們包的這餃子,一年一年的怎麼都沒個長進!”
白沫涵聽著這嫌棄的碎碎念,有些明白三師兄怎麼主動出去殺雞了,於是自己也想悄沒聲地溜掉。
張玉山才不給她這個機會:“二層架子上取兩個碗來!”
這一使喚就停不下來了。白沫涵想躲懶,還是沒躲過去。眼看著張玉山將鍋裡煮熟的餃子撈上來:“小七,給師父——”
“三師兄來啦!”
門簾開啟,提雞進來的三師兄裴玉成聽見白沫涵這一聲,下意識立定當場。
他愣了,張玉山可沒有,直接將大碗塞到他手裡,吩咐道:“倒個醋汁再舀個面湯,給師父先送過去!”
而後他又提起菜刀,寬闊的身軀將白沫涵一擋,道:“血沒洗幹淨,你找小六去。”
白沫涵怕血,忙不疊地跑了,繼續去和段玉樓吃豆子。
“哎等等!”
他又叫住白沫涵道:“還剩十幾個餃子,我已經舀出來了。你去吃了,回去午休。”
白沫涵根本就不餓:“二師兄,我都飽了。”